于是陣眼中的那朵花便以那位深明大義的大能為名,稱為歲陽花。
這是即明大陸裡每個人都耳熟能詳的故事。
【三千年過去了,歲陽花已然顯現出頹勢,伏魔陣也日漸松動,按照目前的情形,至多再堅持上二十年。為今之計,唯有盡快培育出新的歲陽花,才能讓伏魔陣繼續運行下去。】
江倚黛也思考起來,花靈所言非虛,她是重生之人,确實是這世上的一大變數。
但,江倚黛還是不想答應花靈。
上一世,她也就活了二十多年,伏魔陣破碎那是她死後的事情了,與她何幹。
利他害己的事情,江倚黛不是很想做了。
江倚黛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挪了挪位子,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些:“你自稱歲陽花的花靈,那你倒是化形讓我看看啊。”
光是腦子裡有個聲音,江倚黛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花靈”的真身。
見江倚黛還是不為所動,花靈拿出了殺手锏。
【我能幫你重塑靈根。】
江倚黛雙眼猛地一睜,激動地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險些把才結痂的傷口又撕扯開,疼得江倚黛呲牙裂嘴。
“真的?”江倚黛問。
【真的。】
江倚黛又問:“怎麼證明?”
話音剛落,全身的經絡就仿佛被火灼燒一般熱起來,江倚黛疼得咬牙,全身都顫抖起來,蜷縮起來。
【這樣可以證明了嗎?】
花靈得意地說道。
江倚黛有好長時間的愣怔,她試着運轉起身上的靈力,隻覺得靈根處确實好了許多。
江倚黛喪氣的臉終于重新煥發了光彩。
不等花靈言明條件,江倚黛便欣然答應,還責備花靈不早些告訴她。花靈早說能幫她修複靈根,她不就立馬答應了嗎,讓她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
【你就這麼答應了?】
江倚黛答應得太容易了些,與之前油鹽不進的江倚黛判若兩人,花靈感到有些不真實。
江倚黛眉頭一皺,問道:“難道需要我堕入魔道,殺人放火?”
江倚黛是好得不夠純粹,但還不至于壞得去害人。
【那倒不是。】
“隻要不是殺人放火,隻要你能替我重塑靈根,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江倚黛不想再重複一遍被人欺淩卻束手無策的日子。
【入禁地,拿了歲陽花的種子,把它養到開花。】
臨了,花靈卻開始勸江倚黛慎重。
【隻要你拿到歲陽花的種子,我就幫你重塑靈根。那枚種子以吸取的靈力而生,而我是歲陽花的花靈,這也意味着,你我共生,你可要考慮清楚。】
江倚黛沒有猶豫,滿口答應:“沒問題。”
大不了一死,反正她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上一世,她死在失去靈根後的第五個年頭。
五年,還是窩囊至極的五年。
與其再窩囊地活上五年,不如賭一把。
失敗,便死得轟轟烈烈;成功,便是重寫命運,重返巅峰。
“現在就走。”
江倚黛一翻身,直接摔下了床,疼得直叫喚。
花靈忍不住吐槽。
【倒也……不用這麼着急,你還記得自己身負重傷的事嗎?】
接下來的日子,江倚黛還是換藥、喝藥,積極地配合尹生月這個醫修長老的治療,隻盼着這全身的傷能早日恢複。
知道靈根修複有門後,江倚黛一改往日的頹廢,對來探望她的人都是笑臉相迎,人肉眼可見地精神起來,連尹生月都連連稱奇。
一個月後,藥宗禁地入口。
禁地的入口每天都會有長老輪值,今日是毒修長老苗一格。
藥宗禁地,一個須發花白的老人捏着長劍,仙風道骨的模樣,站在藥宗禁地的入口。白發老人看着對面的死亡之地,緊擰着眉頭,吐出了一聲歎息。
這位白發老人便是藥宗的現任宗主甯安遠。
如果不是要鎮壓聞人端那個魔頭,後山花谷本該是藥宗最引以為傲的地方,藥宗弟子能在此地修煉學習,而不是被列為弟子不得擅入的藥宗禁地。
明媚的陽光照不進去,和煦的微風吹不進去,分界線上隻有一朵碩大的花,孤零零地伫立在那個黑漆漆的、封印了魔頭的洞口。
歲陽花被瑩瑩的白光籠罩着,但瑩瑩的白光之中又夾雜着絲絲綠光,那綠光是它結的種子發出的光芒。
那是一片陰森的魔氣裡唯一的光亮。
如今伏魔陣隐隐有些松動,魔氣已經逐漸漫過分界線,把附近的植物都殺死了,生機勃勃的花海和死亡之地已經不如之前泾渭分明,分界線在逐漸退後,若不采取措施,照此速度,終有一日魔氣會蔓延至入口,這僅剩一半的花海也将不複存在。
“宗主,一路小心。”苗一格對着甯安遠說道。
甯安遠微微颔首,沒有多言,支起靈氣罩,毅然走了進去。
沒有人踏足的禁地,自然沒人打理,所有植物都在野蠻成長,有些長得都齊人腰了。
這裡每一棵植株都十分不易,老人沒有出手摧殘,隻是一步一邁地在花海中前行。
忽然,甯安遠的目光被聳動的一片花叢吸引了。
甯安遠的眼睛眯起來。
有人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