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還會叫嗎？我以為它們不會說話。”裴牧青按着又在試圖跑回護士懷裡的兔子，随口說道。

“害怕的時候就會叫。”護士收拾完器械，點點頭就離開了。

裴牧青抱着兔子到服務台結賬，順便問前台。

“你們這裡可以幫忙找領養人嗎？”

前台小妹愣了下，看向他懷裡的兔子，皺起眉：“您是？”

“這是我撿到的，”裴牧青擡手揉了揉兔子，“我本人不太喜歡養有毛的生物。所以想問問你們這邊有沒有什麼聯系領養的渠道。”

“哦，這樣啊。您加這個群吧！”前台給裴牧青拉進一個微信群，“這裡面有很多養寵物人，您可以試着發一條領養信息，不過要仔細甄别哦。”

“好的，謝謝。”

裴牧青在這裡辦了張卡，順便買了個熱銷寵物窩和兔糧應急。本來前台還推薦買一個貓包，結果兔子好像排斥得很，隻能遺憾作罷。

裴牧青提着大包小包，抱着兔子，路過寄養處。

電話響了。

“喂，舅舅。”

“看完了，沒什麼事情。本來以為您今天有上班，剛好順道看看您。”裴牧青夾着電話，在旁邊的休息椅坐下。

身後的籠子突然熱鬧起來。一隻奶牛貓上蹿下跳，開始喵喵喵地撓玻璃門。旁邊的小貓醒過來，躲在角落哈氣。小金毛咬着玻璃，尾巴邦邦邦地敲着玻璃，把口水糊得到處都是。

兔子吓了一大跳，從臂彎處探頭看了眼那裡，又老實地躲在裴牧青懷裡。

路人紛紛側目。

裴牧青事不關己，習以為常地遠離了點。

陸尋葉在電話那頭笑：“瞧你貓嫌狗憎的，從小就這樣。”

“什麼時候回來，你舅媽和琳琳都念叨着你呢，尤其是琳琳那個小混蛋。”

“下周末吧，我也想吃舅媽做的飯了。”裴牧青溫和地笑着回答，“嗯，我等下去醫院打。”

“那隻兔子我明天上班幫你問問我同事，好像哪個小姑娘家裡有養，說不定能再養一隻。”

陸尋葉是這家寵物醫院的醫生，隻不過今天他沒排班。裴牧青估計，陸尋葉的化形期也到了。

沒錯，陸尋葉也不是人，而是一隻梅花鹿。

當年裴牧青的媽媽陸尋風在草原上抓鹿時，雙方忽然化人，角逐憾然而止。

變都變了，後來就跑到人類社會四處闖蕩，幹脆認了姐弟，相互照應。

“那我不說了，你等下趕緊去醫院打疫苗，别像以前一樣耍聰明，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陸尋葉很嚴肅地叮囑裴牧青。

小時候裴牧青生病，爸爸裴向南領着狼形态的裴牧青來打針。登記的是變種哈士奇。

結果每次吊水到一半，護士就會喊：“剛才那隻淺色哈士奇又跑掉了。”

後面是陸尋葉親自紮的針，單獨在辦公室裡給他升級了個專座。因此幼年裴牧青曾經超級害怕這個眯眯眼梅花鹿。

*

從寵物醫院出來，裴牧青又去人類醫院給自己挨了一針。

得知明天還要來挨一針的裴牧青挎着臉，如果把尾巴放出來，那一定是喪氣垂下的。

他看着窩在外套裡，防備地盯着自己的兔子，沒好氣地哼笑了聲，“沒良心的小東西，過兩天就給你送走。”

兔子轉了個身，露出坑坑窪窪的背面，并不搭理他。

裴牧青當然沒指望這團白荔枝有能什麼回應，能不到處亂跑已經謝天謝地了。

更何況，如果兔子真的口吐人言。

他想了想。

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