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有人對周宴西說,
我幫你逃出這座大山好不好。
周宴西想,他就是在那個時刻喜歡上黎泱的。
可惜這些對他來說彌足珍貴的時光,
她卻已經不記得了。
周宴西眼睫微微顫了顫,壓抑住内心無處宣洩的情緒,稍稍退開些距離,表情恢複正常:“泱泱,沒關系,我給你時間考慮,也尊重你的意見,隻是我希望時間不要太長。”
從新誼小區出來後,周宴西沒回老宅。
跑車行至半路突然轉了彎,往光州壹号的方向開去。
光州壹号不算高檔小區,更沒有别墅洋房。
這裡的戶型全部是标準的三室兩廳。
但周宴西有朋友住在這。
所以他來了。
【17層到了,開門請當心。】
電梯門打開,周宴西走出去,然後發現1701号的門已經被人打開。
他眼裡滑過一絲詫異,走了進去。
王昊正坐在沙發上悠哉悠哉地啃着蘋果,看到周宴西進來,含糊不清地抱怨道:“不是我說,你有病吧,大半夜的突然把跑車開到我樓下,你是想炫富呢還是想讓我被上下樓鄰居投訴噪音擾民呢?”
如果孫特助站在這裡,恐怕要被眼前的這一幕場景震驚到。
因為不論是在國外還是在榮港,他還沒有見到有人敢這麼對周宴西說話。
他的身份擺在那裡,旁人奉承都來不及。
但王昊不同。
他是周宴西唯一的一個交心朋友,也是唯一知道他所有過往的人。
所以哪怕周宴西并不常來這裡,王昊還是默契地提前打開了門。
聽到王昊抱怨,周宴西好脾氣地坐在對面,雙腿交疊,問:“有煙嗎?”
王昊一邊咔嚓咬下一塊蘋果,一邊搖搖頭:“想死換個地方,我這裡可經受不住你老姐的怒火。”
周宴西唇角微勾,雙手搭在沙發椅背上,聲音散漫:“昊子,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舍得讓我死?”
王昊搓了搓胳膊上驟起的雞皮疙瘩,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你能别這麼肉麻嗎?不就是煙嗎,我給你就是了,反正有我在,你總歸是死不了。”
王昊這句話說的沒錯,抛開周宴西的朋友這層身份不說,
他還是榮港醫院裡頗負盛名的呼吸内科專家。
将那盒印有外文的煙抛給周宴西,王昊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少抽點!”
周宴西笑了笑,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慢條斯理地點上。
清淡的香煙味慢慢彌漫在房間裡,從王昊這個角度看,哪怕隔着薄薄一層煙霧,周宴西的臉還是帥的驚人。
可惜性取向正常的王昊欣賞不了,他敲了敲桌子,毒舌道:“得了,周哥,抽個煙整那麼浪蕩幹嘛,我這又沒小姑娘。”
周宴西沒說話,隻是沉沉地又吸了一口煙。
王昊從他的反應中大概估摸出點意思,他淡定地拿起吃了一半的蘋果,重新坐回到沙發上,一邊啃着,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了解周宴西。
因為哮喘,他輕易不會抽煙。
如果破了戒,必定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
這個想法剛冒出頭,然後他就聽見周宴西道:“昊子,我跟人告白了。”
王昊的第一念頭是不可能。
誰不知道周宴西啊。
當年美國不知道多少女人被送上他的床,結果人對溫柔鄉根本不感冒。
轉眼就讓保镖将人扔出來,不帶一點憐香惜玉的。
甚至他因為嫌髒,價值不菲的床也是說扔就扔。
但此刻周宴西表情認真,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王昊更驚訝了,問:“然後呢,告白成功了嗎?”
周宴西吐出一口煙霧,沒說話。
不說話就是沒同意。
天,王昊忍不住問道:“是誰?我認識嗎?”
到底是誰這麼有勇氣啊?
王昊好奇地抓耳撈腮,可惜周宴西依舊沒說話。
王昊思忖片刻,在進行了一輪頭腦風暴後,似是想到什麼,他瞅着周宴西的反應,試探性地問道:“是…是當年救你的那個女生?”
周宴西抽煙的動作微頓,半晌終于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答複後,王昊更加震驚了。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都快要沒印象了。
沒想到周宴西居然還記得,王昊咂了咂舌,覺得這不科學啊。
周宴西長了那樣一張臉,就算不是花花公子,也該是有過感情經曆的。
但偏偏,這麼多年了,他在他身邊沒見到一個女人。
他那個時候還有些懷疑周宴西的性取向呢,可原來,他英明神武的周哥居然還在搞暗戀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