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十五分,神奈川的街道還籠罩在朦胧的薄霧中。
路燈尚未熄滅,在霧氣中暈開一圈圈昏黃的光暈。
路邊的櫻花樹上挂着晶瑩的露珠,在微弱的晨光中閃爍着細碎的光芒,像撒了一樹的碎鑽。
凜站在他們約定的路口,呼吸在冷空氣中凝結成細小的白霧。
他下意識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祖母綠繩結,絲線被晨露浸得微涼。
手表指針發出輕微的"咔嗒"聲——比約定時間早了五分鐘,但轉角處已經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家夥...居然比我還早
幸村精市從薄霧中走來,紫白色的運動外套在晨光中顯得格外醒目,像是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精靈。
他手裡拿着兩罐冒着熱氣的咖啡,白霧從易拉罐口袅袅升起,融入晨霧中。
腳步輕盈得像是在晨霧中漂浮,運動鞋踩在潮濕的路面上幾乎沒有聲響。
一縷不聽話的藍發垂在他額前,随着步伐輕輕晃動,發梢還沾着細小的水珠。
"今天居然沒遲到。"幸村的聲音帶着晨霧般的清涼,将其中一罐咖啡遞了過來。
他的指尖被熱氣熏得微微發紅,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
凜接過咖啡時,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幸村的手背。
那一瞬間的觸感讓他想起昨天那隻橘貓柔軟的毛發——微涼,卻又帶着生命的溫度。
他拉開拉環,"嗤"的一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濃郁的咖啡香氣立刻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這個味道...
但其中還混着一絲熟悉的甜味。
凜皺眉,舌尖嘗到了那抹特殊的甜:"你又往裡面加了什麼?"
幸村輕輕晃了晃自己那罐咖啡,唇角勾起一個神秘的弧度,眼角的淚痣在晨光中若隐若現:"猜猜看?"
"葡萄糖?"凜又抿了一口,喉結随着吞咽動作上下滾動,"還有...鎂?"
"不愧是醫學教授的兒子。"幸村轉身邁開步子,運動鞋在潮濕的地面上留下淺淺的印記,"今天訓練量會加大,提前補充點電解質。"
兩人并肩跑起來,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形成奇妙的二重奏。
凜的呼吸平穩有力,而幸村的則更加輕淺——這是長期與病痛抗争養成的習慣。
凜的餘光掃過幸村的側臉——晨光透過櫻花樹的縫隙,在他精緻的輪廓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那些細碎的光點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層金粉。
鼻梁的線條優美得像雕塑,嘴唇因為晨跑而泛起健康的粉色。
...專注跑步
凜突然覺得喉嚨發緊,趕緊灌了一大口咖啡。
苦澀中帶着微甜的味道在口腔裡擴散,就像此刻心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的耳尖悄悄紅了,幸好被晨跑帶來的自然紅暈掩蓋。
上午十點,立海大網球場的塑膠地面已經被陽光曬得發燙,散發着淡淡的橡膠氣味。
真田弦一郎的怒吼聲穿透了整個校園:"太松懈了!揮拍再低三度!"他的黑色帽檐下,銳利的目光像刀鋒般掃過每個隊員。
凜站在底線,汗水順着他的太陽穴滑落,在下巴處懸停了一秒,最終滴落在深藍色的隊服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随手抹了把臉,球拍在掌心靈活地轉了個圈,眼睛始終緊盯着對面的柳蓮二。
"40-30。"柳的聲音平靜得像是在朗讀數據,手中的筆記本在陽光下泛着冷光,"你的反手截擊成功率提升了17%。"他的鏡片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讓人看不清眼神。
凜沒有回答,隻是微微調整了一下握拍姿勢。
食指關節處的繭子摩擦着拍柄的吸汗帶,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柳的發球來得極快,帶着強烈的旋轉,黃色的網球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
是上旋發球...但落點會比平時淺
凜這次沒有選擇慣用的切削,而是突然改用東方式握拍,膝蓋微曲,重心下沉,一記幹淨利落的平擊球直沖底線!
"啪!"
網球在邊線附近砸出一個清晰的印記,揚起一小片紅色的塑膠顆粒。
球彈起的高度剛好到對手的腰部——這是最難受的回球位置。
場邊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不知何時,球場外圍的鐵絲網邊已經站滿了人。
大部分是穿着校服的女生,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時不時發出小聲的尖叫。
但也有幾個男生擠在前面,舉着手機不停地拍照,快門聲此起彼伏。
"45-40。"柳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看來你今天的觀衆數量創下了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