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需弄清楚其中幹系。
“三哥,可否替我傳信回葉府。”她對淩瞿生言。
以自己目前之力,無法保證互通消息的安全。
父親身居高位,行事出不得差錯,他聲稱在故地養病的嫡女,若被發現身在萊茵城,出入兩國邊境,名聲上是筆污迹,甚至還會遭到彈劾。
淩瞿生不作聲,吟長以為他餘怒未消,在為數不多的試探中,能快速動搖他的方法,是以進為退。
目光迎上身前人,吟長挺身拉近兩人的距離,直到彼此吐息可察。
“三哥,婚約之事不是我心中所願。”她柔聲安撫。
這件事自己也是受害者,但把淩瞿生哄好更為重要,況且一紙婚約,她有的是辦法讓對方知難而退。
說着吟長額前輕輕蹭了蹭他,像狸貓讨人歡心那樣示好,對方濕衣下的胸膛炙熱,她擡頭退離,想看身前人有沒有消氣。
一隻手将她剛分開的額頭按回原處,眼前胸膛起伏,比之方才顯見的動容。
“那何為阿九所願?”他将人禁锢,言語稍稍有了溫情。
吟長伸手緩緩撫上淩瞿生的腰,枝木香充斥着腦海,她鬼使神差将唇上一抹胭脂,印落面前美人骨,這次吟長清晰嘗到了栀子花味。
蜻蜓點水,在他身上殘留與疤痕相似的胭色,帶給淩瞿生的不再是痛感,情.熱席卷,耳邊聽她回道。
“是這個。”吟長唇上消減的嫣紅移到了頰邊,出水芙蓉,清麗如畫。
此時一陣夏風越過窗,鑽入房中,吹拂着兩人濕透的衣衫。
“阿嚏。”她埋低頭忍不住縮了縮。
淩瞿生拉回一絲理智,松開扣住吟長的手,扯過衣襟遮蓋那抹嫣紅,情.潮退散,一切好像從未發生過,隻有自己知道,留在身上的印迹有多滾燙,再多停一刻星火燎原。
“把信給徐珥。”他早就替阿九向葉府報過平安,不過用的不是寰王身份。
淩瞿生言罷便要走,錯身時衣帶被吟長牢牢扯在手中,限制了腳步卻僅僅攔得一時。
他執意往前,力量懸殊吟長被迫一同傾倒,跌撞間寬松的浴衣滑落,搖搖欲墜挂在她肩頭,臂間一朵花印破水而出,似花非花。
淩瞿生為皇子,也早過婚娶之年,當然知曉京都中,未婚仕族女子皆有花痕,少時剛入宮就有宮人教習過,但他從未放在心上。
況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潛伏阿定斯之時,阿九穿過裸臂沙麗,從前的阿定斯貴族都有在身上彩繪的習慣,所以無人注意。
淩瞿生的視線沒停留,而是将人推離懷中。
力量上吟長從無勝算,可對他的勝負欲這些年隻增不減,豈會甘心受制,心中醞釀的話眼下再說不出口。
“阿九若要投懷送抱,不如我們換個地方。”他衣衫不整張口就言,一副清貴公子招花惹草之相,與人前高冷薄情的王爺天差地别。
“看來三哥是屢見不鮮了。”吟長擡了擡肩話中有話,更不自覺扯緊手中衣帶,淩瞿生松散的衣襟敞開,一覽無餘。
她目不斜視,專注意氣之争,全然忘記自己正站在他面前,模樣如何的淩亂。
“别人可沒有你的膽子。”淩瞿生湊近去,情不自禁碰觸眼前嬌豔的朱唇。
這丫頭自小膽大包天,若她當初留在京都,自己定會對皇城多些眷戀。
十年間他回去的次數寥寥,除了聖旨傳召從不自請回京,因為那座城中再無牽挂,寰王府裡也未有過枕邊人,又如何見過旁人花印。
本以為得償所願,葉府突如其來的婚約讓他猝不及防,以緻怒不可遏,此時冷靜下來,想要毀一樁婚約并不難。
“若她們有...你便要。”吟長聞言躲避,學着他的動作伸手推拒。
淩瞿生強勢将人抱回踏上,俯下身時順了順眼前‘狸貓’的青絲,随後含着笑道。
“不...唯你不可。”他指下輕撫過吟長臂間,聽說秘藥催生的花痕人人不同,眼前這朵豔麗似火。
淩瞿生的手緩緩下移,從她手裡解開衣帶,指尖有意無意劃過吟長掌心。
“換衣。”忽而他手中使勁,吟長隻覺身上外衫落空,轉頭時淩瞿生已出門去。
鬧了這一番,扔落在地的浴衣皺皺巴巴,那做了登徒子又匆匆離開的人,讓她心中的歡喜怎麼都壓不下。
徐秀進來伺候,見小姐換好了衣裙,坐在鏡前兀自笑着,口中哼的小曲别有意趣。
自那以後淩瞿生沒再過清楓院,吟長專注配藥。
轉眼十日之期到。
“曹掌櫃如約給了覃少主百金。”徐漪在寰王府藥房中回話。
短短時日,曹言不僅履行了對覃雲赫的承諾,還在鬧市中盤了間兩層樓的鋪子,要做什麼尚不知。
他在東坊中所賺之财,是給了覃雲赫的數倍。
“綠溪院那邊同意放人?”吟長正在煨藥,小心取出火灰中的紙包查看。
曹言的生财之道毋庸置疑,這百金他必定手到擒來,此事主要在綠溪院那邊。
她等了許久,未聽見徐漪回話,适才看去。
隻見徐漪的視線,追随着藥房中忙碌的另一人,可惜對方沒給他半點反應。
吟長把手中紙包打開,高溫煨過的藥香四溢,她繼續手中活,并不驚擾徐漪的身不由己。
最後還是若彤出聲提醒。
“徐大哥,小姐問你綠溪院可有動靜。”她背着身說話,樣子别提多避嫌。
徐漪驚詫回神,自上次徐三與他說,小姐有意将若彤許配給曹言,心裡一直十分沉悶所以走了神。
此乃暗衛之失,保護好主上才是他們一生使命,不容半點差錯。
“屬下失職,請小姐責罰。”徐漪雙膝跪下。
若彤本避無可避的身子,微微傾斜,看似不關心,實則不忍。
“起來吧,綠溪院怎麼說?”吟長沒責備,這是她做的局,希望兩人都能看清心中所求。
“他們沒有收覃少主的銀子,緣由是姑娘不在綠溪院,已經轉賣到船坊上。”徐漪再不敢側目,打起精神禀告。
說得好聽些是船坊,俗稱船妓,若在綠溪院好歹還有個落腳處,上了船來去不定,行蹤不明,死了直接扔入江河中随波而逝。
“此前覃雲赫沒和綠溪院打過招呼嗎?”吟長疑惑。
以覃雲赫嚣張跋扈的做派,不可能沒有威吓老鸨,結果還是被人捷足先登,那便是對方比他更有實力,亦或更有實權。
“詳情屬下不知,但覃少主得知此事,居然沒有大鬧。”徐漪也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