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
他摸着下巴轉圈,上上下下打量萬裡,沈匡倒還真沒想過矜貴自持的萬裡會問這些。。
“城主大人,你也喜歡聽八卦!沒想到,啧啧啧,真沒想到!”
雖是打趣,也不含惡意,沈匡現在已經完全摒棄前嫌,積雨層的前事,傳出來的未嘗不是各說各話,人雲亦雲。
潤姿宣揚許久的大地之子對不起雨神、雨神深受迫害等事也被他抛之腦後。
萬裡耐着性子,一闆一眼等在原地,沈匡看了實在有趣。
擺脫!那可是大地之子,不是誰都有機會“調戲”他的,這實在太有趣了。
沈匡裝模作樣來了一番深思熟慮,擠眉弄眼說着:“其實小蓮花和我哥還挺配的,不過小蓮花心裡裝着别人。我還偷偷想過,要是某天小蓮花當了雨神,我哥又是司雨會的監管,這兩個關系相當于什麼?”
沈匡笑得狡黠,用期待的眼神等待萬裡回答。
“什麼?”萬裡微微側頭,皺着眉等沈匡的答案。
“夫妻搭檔!”
“夫妻??”
萬裡握緊拳頭,一下子就破防了,那雙好看的鳳眸瞪得比什麼時候都大,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夫妻?太不堪了,從沈匡嘴裡吐出來的夫妻二字真的太不堪了。
同時侮辱兩個人。
絕不能再讓這種不堪的錯誤繼續下去!
萬裡迫切起身,不管不顧抓緊沈匡的肩膀,義正言辭警告道:
“小蓮花是我的人,你和你哥都少來摻和!否則,我後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萬裡拂袖離去,淘竹正在張羅着給雨靈子們多買點生活用品。
“城主,誰惹您不開心了嗎?”
淘竹等了一會都沒有答複,又怕耽誤事,正要作揖退下,結果萬裡這個時候吩咐了:
“雞腿不必準備了!”
……
萬裡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可偏偏沈匡也是個說話不帶腦子的。
他們結伴而行,花芸鎮就在眼前,萬裡要盡快找到飛福,替小蓮花還有一直像蒼蠅似的嗡嗡叫的人掃除麻煩。
“還沒說完呢!你認識小蓮花!什麼時候的事?”
“你們什麼時候好上的,她怎麼沒在你身邊!”
“……你和我哥都在搞單相思嗎?”
沈匡的腦子就是靈活,想象力也豐富,他甚至已經腦補出沈勻、萬裡和小蓮花的單箭頭戀愛大戲。
竹馬、天降共争一女,但都敵不過白月光雨神,于是心灰意冷,孤獨終老。
再或者是他逃她追,小蓮花剛出狼窟又入虎穴,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萬裡、沈勻隻能用決一死戰。
還可能是癡情女子負心漢,兩個人都傷透了小蓮花的心,小蓮花決定誰也不愛,獨自美麗最後獨自走上稱霸之路。
大戲!都是大戲,真了不得。
沈匡本來想着處理完花芸鎮的事,再偷偷回積雨層搬救兵,拯救一組剩下的雨靈子。
現在腦海中的三處大戲還沒個究竟,望溪城的待遇又優于積雨層,他突然有些不想走了。
想看戲。
甚至他又想到,如果疊加一個戲碼,比如雨神複活了……
那可太刺激了!
就在沈匡浮想聯翩時,萬裡心裡帶着愠怒,已經将他遠遠甩在身後!
“城主,等等我……”
他喊的太用力,嘴張得老大,有幾片花瓣不小心飛進他的嘴裡,他還嚼了一下,差點沒把他惡心死。
“呸呸呸!好酸啊!”
萬裡本就冷淡,又有心事,現在壓根無心照顧沈匡。
他走着走着,眼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
又是這座山。
和小蓮花分開已經好幾天,沒想到山上白粉色小花還開得熱熱鬧鬧,絲毫沒有凋謝的意思。
漫山遍野的花,落在萬裡身上,它們曾今見證過他對小蓮花的愛意。
那些苦澀的、說不出口的愛意。
沈匡說的沒錯,他就是悶葫蘆。
所以沈勻追不上小蓮花,那麼他也會……
心口酸楚不已,任萬裡如何調息都壓不下去。
小蓮花對他的影響力,真的不一般!
腦海中編排出一些小蓮花和雨神或者……那個沈勻和小蓮花恩恩愛愛的場景。
不行了,心都要碎了!
不管小蓮花心裡裝的是誰,至少他要先把愛意說出來。
雨神又怎麼了,雨神已經死了,還能爬出來和他争高低嗎?
……
山下的萬裡心思百轉千回,另一邊的蓮歌是一點都沒感知到。
這幾天她一直忙着收集花鼠李的資料,花鼠李比自己想象中要神秘,收集資料的難度很大。好在田忘冬幹活得力,幾番周折終于有了收獲。
一得空,小蓮花也隻願坐在小館裡發愣,她心裡也悶悶的。
一直在記挂萬裡,已經分開好幾天了,萬裡是不是還在生氣!
她還住在原先的小館,如果萬裡消氣了,也能快點找到她!
小館所處的山很高,也正因為這座山的遮擋,她們一開始才沒發現冰山就在小館的背面。
“大人……”
室内的甯靜被打破了!
“嗯?”聽到田忘冬的聲音,蓮歌如霧般空曠的眼睛,僵硬着有了些生機。
她的失魂落魄,田忘冬心知肚明,不過他不會明說,平白惹大人不痛快。
他習慣把對大人的心思放在心底,或者……偷偷做一些手腳。
雖然見不得人,但很有效。
一疊資料輕輕放在蓮歌面前,蓮歌努力打起精神,眼神瞬間清靈,哀傷和思念已經煙消雲散。
資料上男子的畫像,十分惹眼。
花鼠李,原名李紀。闊面臉,常年留着絡腮胡,四肢發達,孔武有力,手大腳大。
畫得很傳神,和前幾天看到的真人差不多。
資料上對他的評價不是很好,說他盜獵奇珍異獸,偷挖仙草,強占山頭,方圓十裡的人敢怒不敢言,說他地頭蛇也不為過。
這些情況在蓮歌的意料之中。
自從施玉降雨失敗後,那地方就開始下冰雹、冰針,常年不斷,慢慢形成了她們現在看到的冰山。
“他不是個正面人物,但世界之大,這些惡行,我在夏枯鎮早已司空見慣。”
田忘冬幾步走近,悄悄伏在蓮歌身後,淡淡的香味從發絲傳來,他迷戀地吸了一口,是很清冽的味道,和從前聞過的胭脂香氣完全不一樣。
他心馳神往,閉着眼又深吸一口,品出點夕陽下盛開的蓮花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