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同迷途之鳥,掠過大将軍那張堅毅不屈的面龐,瞬間被愧疚與決絕的漩渦所吞噬,還夾雜着一絲難以名狀的苦澀與無奈。
“元寶,你所言之辭,可有确鑿之證?”皇帝的聲音,如同深淵中的回響,帶着一股深邃而不可測的威嚴,仿佛早已洞察世間一切隐秘。
元寶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氣都吸入胸膛,開始了他的陳述:“陛下,微臣手中确有鐵證,大将軍他……與外敵确有勾結之實。”
他的聲音雖細若蚊蚋,但在大殿這靜谧的空氣中,卻清晰得如同晨鐘暮鼓,每一個字都重如千鈞,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激起層層漣漪。
大将軍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難以置信的目光如同利劍,刺向元寶,仿佛要将他的靈魂洞穿:“元寶,你在同心營多年,我待你不薄,你竟敢……竟敢如此喪心病狂地誣陷于我?!”
然而,皇帝卻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面容平靜如水,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的目光,如同鷹隼,在大将軍與元寶之間來回穿梭,似乎在尋找着最佳的出擊時機。
元寶顫抖着雙手,從懷中掏出一封封信件,每一封都密封得嚴絲合縫,封面上面依稀可見大将軍那遒勁有力的筆迹。他将信件恭恭敬敬地呈上,聲音中帶着一絲解脫的釋然:“微臣将這些證據視若珍寶,隻為今日能在陛下面前揭露這驚天大秘。”
皇帝接過信件,逐一翻閱,眉頭越皺越緊,但心中卻如同寒冰封凍,冷笑連連。他深知這些信件不過是元寶嫉妒心作祟下的僞造之物,但此刻,他卻要利用這些虛假的證據,來達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胡大将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皇帝的聲音平靜而冷漠,仿佛是在詢問一件與自己毫無瓜葛的瑣事。
大将軍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澄澈如水:“陛下,微臣一生光明磊落,無愧于心。這些信件,定是有人心懷不軌,僞造證據,企圖嫁禍于微臣。微臣一生征戰沙場,為國為民,從未有過半點私心。望陛下明察秋毫,還微臣一個公道。”
皇帝聞言,怒不可遏,直接将書信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證據确鑿,你還敢狡辯!勾結外敵,其罪當誅!朕念在你曾經為大夏立下赫赫戰功的份上,便判處你砍頭之刑,已是格外開恩!”
皇帝未經查證便直接做出判決,在場的人也都看明白了,皇帝根本不在乎大将軍是否真的有罪,他隻想要大将軍的命。這是一場權力的遊戲,而大将軍,不過是皇帝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将軍與副将掙紮着想要上前求情,卻被大将軍搖頭制止。他的眼眶微微泛紅,聲音略帶哽咽:“微臣……謝主隆恩。隻是微臣還有一願,望陛下能善待微臣家眷,莫要讓他們因微臣之過而受到牽連。”
皇帝點了點頭,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惋惜:“大将軍放心,朕自會妥善安排。你雖有過,但家人無辜,朕不會為難他們。”
随後,皇帝轉身,目光如炬,掃視過初羽等人,如同審視着一群待宰的羔羊:“至于你們,作為大将軍的心腹,或是知情不報,或是助纣為虐,皆難辭其咎。但念及爾等或有苦衷,或有不知情之由,朕決定,從輕發落。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爾等需接受相應的懲罰,以示警戒。”
“此事就此定論,大将軍即刻押往死牢,三日後問斬。将軍與副将即刻壓往邊疆流放,終身不得返回京城。其餘人等,根據罪責輕重,分别處以流放、貶谪等刑罰。朕希望,爾等能痛定思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皇帝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如同宣判着一段曆史的終結。
衆人被逐一押解回陰暗的牢房之際,初羽毅然回首,那目光如炬,死死鎖定在元寶身上,仿佛要将他的靈魂穿透。元寶呢?他似乎被一股無形的羞愧所裹挾,竟蓦地轉過頭去,不敢與任何人對視,仿佛這樣能讓他内心的歉疚減輕一分。
即便身陷囹圄,衆人心中那份震驚與不解仍舊揮之不去,大家都沒想到那個曾經并肩作戰的夥伴,竟會走上背叛之路。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直接一刀殺了他豈不幹淨利落?”一向沉穩的榆林此刻也難掩憤慨,與桑桑一同,言辭間盡是對元寶的譴責。
陳朵低眉垂首,聲音細若蚊蚋:“罵他又有何用,他終究聽不見。我早就察覺他對功名太過執着,隻是未曾料到,他會狠心至此。”
初羽的目光轉向胡玉芳,她依然如雕塑般愣在那裡,目光空洞地凝視着某一處,眼眸未曾眨動分毫,言語更是隻字不提。
初羽心中一陣酸楚,緩緩靠近,輕輕依偎在胡玉芳肩頭,她能感受到,胡玉芳内心的悲痛與憤怒,遠非她們所能及。
大将軍是她的至親,一手扶養他長大,如同她的精神支柱。将軍與副将則如同她的再生父母。
而同心營的每一個人,對她而言,都是血濃于水的兄弟姐妹。此番變故,對胡玉芳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難以接受。
“為何……為何他要如此對我?”胡玉芳終于崩潰,淚水如決堤般洶湧而出,悲怆之聲,震撼人心。衆人亦被其情緒所感染,紛紛相擁而泣,淚水交織成一幅幅心酸的畫面。
次日,沒想到元寶來獄中探望衆人。胡玉芳與陳朵,視若無睹,冷漠如冰,而桑桑與榆林,眼中更是燃起了熊熊怒火,恨不得将元寶碎屍萬段。
元寶的聲音在陰冷的牢房中回蕩,帶着一絲不可一世的決絕:“胡玉芳,初羽,隻要你們願意接受流放之刑,遠離這片土地再也不回來,我便可以求聖上網開一面,放過這裡的其他人。”
此言一出,牢房内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元寶,有憤怒,有驚訝,也有難以置信。
胡玉芳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緊咬着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再次滑落。初羽則是一臉愕然,她從未想過,元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你害死大将軍,你憑什麼覺得我們會答應你!”桑桑用力的伸出手想要與元寶決一死戰,但是根本碰不到他分毫。
元寶沒有理會桑桑,而是看着初羽與胡一菲,“隻要你們答應,陳朵、榆林和桑桑,都可以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