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瀾點頭道:“最好是沉靜中帶着些許溫柔,溫柔中又不失堅韌。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腹有詩書,寵辱不驚,再風趣些最好。”
晏少娘聽得呆了,“如你所說,确實是極品。可你說的這些特質,更像是女人,這世上有這樣的男人嗎?男人有幾個會讀書的?大多數都想嫁個有錢的女人,從此錦衣玉食,生女育兒。說到底,都是依附咱們女人過日子罷了。”
陸錦瀾一瞬間有好多話湧上心頭,男人不上學難道不是因為男人上學無用論,反正早晚要嫁人嗎?從小告訴他們要嫁個好女人,男學天天教他們怎麼勤儉持家伺候妻主,讀個屁書。
再說,社會給男人提供平等的工作崗位了嗎?很多崗位壓根不招男的,提拔重用的隻選女的。這種情況下,大多數男人隻能做菟絲花,哪有選擇?「作話:有注」
她是這麼想,但她一個字也不敢說。這些話要是說出來,系統能把她揍到生命條消失,當場死亡。
她緊抿着唇,又喝了口茶。
晏少娘又問:“對了陸少娘,你對拜金男怎麼看?”
陸錦瀾微笑道:“實話說,我并不覺得愛錢有什麼問題。拜金不是搶劫,姊妹們若不喜歡,不找那樣的男人就是了,人家又不逼着你給錢。這也是各取所需的事兒,一邊享用一邊抱怨,就有些不地道了,莫不是想白用?”
晏少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聽起來的确有些道理,可你就不怕自己遇到那樣的?”
陸錦瀾笑着搖頭,“在下頗有家資,他若是為了錢必然不會失望。在下也自認有幾分才學,哪怕他一開始為了錢,留在我身邊也會發現我有别的好。你呢?你是怕人家隻圖你有錢,還是除了有錢之外,你沒别的可圖?”
晏少娘心虛的移開目光,“那我……我自然也是有幾分才學的。再說,談情說愛的事兒,跟才學有什麼關系?情趣才更重要。我很尊重男人的,我還沒遇到過不喜歡本少娘的男人。”
陸錦瀾笑笑不說話,晏少娘忽然呆呆的看向街面,“陸少娘稍坐,我發現了一個極品,且等我去拿下。”
隻見晏少娘快步跑到路對面,攔住了一位白衣公子的去路。
那位公子背對着陸錦瀾,她隻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型。兩人對話依稀傳來,那公子的聲音低沉清潤,頗為悅耳。
“冒昧打擾請勿見怪,隻是我見你一個英俊男人獨自出門,多有不便。請問公子要去哪兒?在下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護送你去,如何?”
“那,麻煩少娘了。”
“不麻煩不麻煩!”晏少娘高興得喜笑顔開,連忙招呼兩個女侍去取車。
那位公子又道:“我走了許久的路,有些口渴,少娘可否去幫我要杯茶。”
“當然可以!”晏少娘跟被狗攆似的,小跑着進了茶肆去要茶水。
陸錦瀾輕歎一聲,心說:“這位公子也未免太那個了,可惜……”餘光裡白影兒一閃,那位公子快步轉進了一條巷子。
陸錦瀾連忙丢下茶錢,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她腳步很輕,不遠不近的跟着,對方也沒察覺。直到那位公子進了一家書齋,陸錦瀾看了眼招牌,也邁步進了雅居書舍。
“老闆,有天和元年的《兵法詳解》嗎?”
頭發全白的老闆仔細打量着來人,“你倒會找,這本書早就絕版了,整個京城就我這兒有一本。不過隻借不賣,押金二十兩。”
二十兩是個天價,可那位公子似乎不在乎,忙道:“二十兩我有。”
老闆一擺手,“我還沒說完,借也隻能憑學籍借,不然有借無還,我去找誰要呢?”
“學籍?”那位公子似乎犯了難。
“對啊,你是幫你姐姐借還是妹妹借?拿她們的學籍憑證來。”
“我自己借。”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自己?小公子,你倒是生得好看,可你讀得懂兵書嗎?男學的學籍可不能作數哦。”
陸錦瀾躲在書架後,看着那位公子為難的樣子,暗歎:怪不得晏少娘剛才那般,果真是世間無雙的容貌。
哪怕他此刻神情不悅,依然看得人心神激蕩,如飲酒一般,莫名的陶然。
公子還沒有放棄,誠懇的商量道:“我用一百兩銀票做定金,半個月就還回來。”
老太太擺了擺手,有些不高興了,“沒得商量,這是女人看的書,你别搗亂了。”
陸錦瀾款步上前,開口道:“我也想借這本書。不過,我身上沒帶學籍憑證,倒有一張皇家學院的選拔資格通知書,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