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嫂遮了遮自己的嘴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自家堂妹是個火暴性子若是真捅了出去,恐怕裡正也難以承受。
然而若是自己隐瞞了下來,不出事還好,若是出事自己豈不成了罪人?
江萦楚看出對方的想法,卻并不再提及這個話題,有些東西若是說多便露了痕迹。
她側頭撩開車簾向外望去,發現今日官道之上多了不少的行人,迎頭而來的車子車轍深厚,顯然裡邊載滿了貨物,那車把式和孟大哥彼此吆喝寒暄。
孟小小跟着也把頭往外看,看着來回地行人,忍不住啧啧地回頭跟自家大嫂八卦:“結果真奇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人。”
聽了孟小小這話,孟大嫂忍不住撩開自己那邊的簾,可隻一眼她便直接将簾子放了下來,臉色也多了幾分難看:“好姑娘快把簾子放下來。”
孟小小不明所以将手縮了回來,一臉好奇地看着自家嫂嫂,江萦楚卻是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孟大嫂。
孟大嫂這會兒難掩心慌。若剛才她看向外面的眼神是好奇,這一會兒帶上了驚疑不定。
他們夫妻常年跑外,孟大嫂在城裡做工,而她夫君孟大哥則有一輛馬車平日裡做些挑揀的工作,因此對于這短短的幾十裡路夫妻二人說不上每日往返卻也是熟得不能再熟。
如今官道上不但人數多了三成,且那些人看着總不像是普通人,他們這種升鬥小民,自然一見就知道招惹不起。
因為孟大嫂的臉色不對,因此原本熱鬧的車廂也冷清下來,氣氛漸漸地凝固,一直到外面趕車的喊他們下車,都未曾緩過來。
“江丫頭,如今裡邊不好走,你們便在這裡下吧。”孟大哥勒住了缰繩,回頭沖着車中喊。
江萦楚聽聞此言,撩開車簾跳下車,身後孟小小也跟着一起下車,一臉的茫然:“兄長這裡是哪兒?咱們不是直接進城嗎?”
孟小小有些茫然地看着不遠處的一片林子,還有腳下那厚厚的積雪,隻覺得自家兄長今日實在是莫名其妙。
孟大哥沒理會孟小小,反而看向江萦楚:“江丫頭,直接送你們入城,恐怕不行了,剛剛便有過去的車把式提醒,今日裡城門監察嚴厲,尋常想入卻是不成的。”
他停頓了一下,帶着些許深意地看向承德太子:“若你們想進去,确實要有路引才成。”
孟大哥特地看了承德太子一眼,其中暗示的意味極濃,江萦楚聽聞此言,微微蹙起眉。
“我本來想着帶你們碰碰運氣,可剛才那幾聲吆喝裡已經說,這些人不要錢卻查得嚴,實在是不好進。”孟大哥無奈地搖頭,他們這些日常來回跑車子的多多少少都會和地面上沾上那麼一絲絲關系,因此今兒過來送人的時候他并不在意。然而誰也未曾想到,今兒會突生奇變。
“今日之事多謝孟大哥,是我們給您添麻煩了。”江萦楚明了其中緣故當下滿臉的歉意,同時心中也在暗自驚詫于敵人的實力。
原本想着背靠大樹好乘涼,卻未曾想事情還未辦妥,大樹貌似搖搖欲墜。她轉頭看向承德太子,如今這條路不通得另想辦法。
一旁的孟小小和孟大嫂也敲出端倪,都好奇地望過來,承德太子心知如今勢不可為躬身行禮,表示一切由江萦楚做主。
如今既進不了城,那還不如放眼前的幾人先行離去,然後她再考慮獨自進城。
然而這個提議一出,孟大哥卻搖頭反對:“不合适,你一個小孩子,我若是讓你自己行動,哪裡對得起江老爺子。”
他之所以停到這,并不是要将江萦楚扔在此處,而是這裡環境更加僻靜容易說話。
孟大哥看向承德太子輕聲地說道:“從這裡再往前走一裡地有座觀音庵,我和那庵堂的姑子相熟,可暫且先行去那兒停留。”
低頭思索一下江萦楚側頭問孟小小:“孟姐姐,你們之前的目的地就是那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