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修成腳軟屁股痛确是扭腳原因之一,但最直接的原因是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
當時吳進山去買早餐剛走不久,陳修成也沖完澡準備從淋浴間出來。豈料放在洗漱台面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着急忙慌地跑出來接電話,電話接起來被他媽罵得狗血淋頭,腳下不留意就摔了個底朝天。
好不容易應付完電話,提着腫痛的腳出來,又收到他媽沒完沒了的信息轟炸,反複教訓得還是他在食堂打架的那件事。
這還不是得賴吳進山!
“我等下11點半下課,你要來教室接我去醫務室。”說完還不夠,陳修成又添了幾個要求,“不止這一次,你每次都要接我上下課,我沒辦法去食堂吃飯,腳沒好的這幾天,你還得幫我買飯。”
“我要喝汽水,天氣熱要喝奶茶,吃甜筒冰淇淋,晚自習要吃零食,你得準備水果軟糖和香辣玉米片。”
吳進山意外地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盡數點頭應允。一米九的高個子,坐在陳修成對面的椅子上,勾着腦袋,雙手自然垂放在腿上,像隻聽訓的阿拉斯加。
隻不過11點半下課後,吳進山去遲了。
吳進山的專業樓教室在另一邊,他得橫跨近半個校園才能去到陳修成的教室。
等他到的時候,陳修成已經不在教室裡了,他問了幾位還沒離開的同學才知道,陳修成被林路送去了醫務室。
吳進山想着自己現在趕去醫務室也沒什麼用,便先去食堂打包了兩份飯回宿舍,再悠哉悠哉地去醫務室接人,路上在門口的自動販賣機裡買了瓶冰可樂帶去。
陳修成正好檢查完畢,被推出來的時候腳踝包了一圈繃帶,看起來更加臃腫了。
吳進山看見林路又皺起了眉,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便以最親密舍友的身份強行從對方手裡奪過輪椅的推手杆,搶親一般推着陳修成沖出大樓,風馳電掣奔了十幾米,速度堪比三輪車,颠得陳修成生理不适。
“停停停,别跑了,别跑了!我腳疼!疼啊!”
吳進山這才放慢腳步,喘着氣走了一會兒,忽地彎下腰貼在他耳邊,小聲問道:“屁|眼不疼了?”
“都疼!”陳修成一拍大腿,這事他還沒找吳進山算賬呢,對方倒先提起來了。
“那就讓屁|眼更疼一點,這樣腳就不怎麼疼了。”吳進山忽地笑了,笑得很壞,在他耳邊咯咯地作惡,“而且性|交能讓大腦分泌多巴胺,你就不覺得疼了。”
“我謝謝你啊!”陳修成氣得,把輪椅的扶手敲得噼啪響,“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隻要吃個止痛藥就不疼了。”
“行,我先送你回宿舍,再去藥房幫你拿藥。”吳進山終于眉目舒展,開心地吹起了口哨。
他發現自己的心情開關似乎長在陳修成身上,隻要把這個人耍得面紅耳赤,氣急亂蹦,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想罷,他又掏出了剛買的可樂,二話不說就開了蓋喝了起來。
陳修成聽見氣泡聲這才反應過來,叫道:“喂!那是我的可樂!”他伸長手臂去夠,夠不到想去搶,才意識到自己的腳站不起來。
吳進山輕而易舉地躲開了陳修成的手,當着對方的面,舉起可樂噸噸噸了半瓶,美其名曰:“替你分擔一半風險,避免攝入過量糖分,影響鈣吸收。”
“你到是會學以緻用,全用到我身上了啊?”眼看着到手的可樂就這樣沒了一半,陳修成腳痛,心痛,屁股痛,天靈蓋差點也跟着氣飛了一半。
一瓶可樂,一人一口搶着喝,陳修成到手的可樂沒灌上幾口又被吳進山搶走,喝得不過瘾,還無可奈何。
最後大概是吳進山良心發現,認為不該如此欺負一位傷患,便把最後剩下的三分之一可樂還給了陳修成。
陳修成接過悶了一大口,無意瞄了眼瓶口的螺旋處水光閃爍,在陽光底下照得亮晶晶的。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突然意識到這究竟是吳進山的還是自己的,吓得他趕緊用手背抹去唇上多餘的涎液。
冰可樂非但不解渴,還越喝越熱。
陳修成沒有回頭,隻是把手伸到後面把可樂胡亂塞進吳進山懷裡,咬着牙關悶聲道:“不喝了……怕影響鈣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