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才不好了,”李策作勢要踹他,複又疑道,“司寒笙怎麼有膽這麼硬氣?”
“将軍慎言。”燕度聽他又對當今聖上直呼其名,忙出言提醒。
李策不以為意,完全不當回事兒。
燕度思忖道:“據說是南山王那邊派了人去清都。”
李策指節叩擊案幾,震得茶湯泛起漣漪,他道:“我軍中日夜嚴防死守,月暄還能變成蒼蠅飛出去不成?”
燕度立于一旁,低垂着頭,聞言應道:“是從廿四衛出來的人馬,虎蛟騎。”
李策一時未語,他慢慢沉了臉,忽然一腳踹翻了擋在面前的紫檀桌子,桌上茶具丁零當啷碎了一地。李策罵道:“月暄這小白臉,果真陰險狡詐之徒!”
李策雖如此痛罵,但月暄的陰險狡詐其實在次,他怒在“虎蛟騎”三字。
月暄的亡妻姓陳氏,乃甯國公之女。陳家世代駐守燕北鎮,麾下重騎兵骁勇異常,所謂的“虎蛟騎”就是陳氏遠嫁西南的嫁妝。
此事算來已有一十九年。培養騎兵耗資巨大,訓練艱難。更何況若耗費人力物力加以栽培,這支騎兵究竟隸屬何方?是仍歸燕北,還是屬于雲中?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很容易竹籃打水一場空。李策沒想到月暄竟然還保留着虎蛟騎的建制。
“虎蛟騎”的威力不遜當年,其疾如風雷,竟能在一夜之間便從廿四衛趕至清都,令人防不勝防。
燕度見李策怒氣未消,試探着開口:“此次南山王似乎是要入京為官了,将軍以為何如?”
李策冷嗤:“驅虎吞狼之計,焉能長久?司寒笙這麼玩兒,日後自有他的苦頭吃。”
窗外朔風忽起,卷着殘葉撲打雕花窗棂。李策拂袖起身,撞得紙屏風上墨繪的蒼鷹陡然顫。
李策負手立于窗前,目光望向遠方,沉聲道:“歸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