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目光重新落在李策身上,語帶深意:“乾元朝的故人,如今還剩幾位?李大人與何求結拜,情同手足,可也别忘了,當年乃是‘桃園三結拜’?有長兄前車之鑒,次兄會否寝食難安?李大人自诩義薄雲天,為故人說情,可惜啊……其實人家早對你又懼又怕,你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李策心裡雖然對何求已經出賣他的事早有懷疑,但還是把拳頭捏得“嘎吱”作響,出言威脅道:“你還敢說?!”
月暄卻不閃不避,坦然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不說,便能當做無事?”
李策咬牙切齒:“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月暄滿不在乎地承認了:“是啊,那又如何?”
李策被他的話氣笑了,惡狠狠地說:“少油嘴滑舌了,你那些挑撥離間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聽!”
月暄面不改色,從容道:“随你。”
話至此處,忽見一名面熟的太監疾步而來,正是内侍牟僖。他對月暄躬身道:“陛下召見大人。”
一旁的蘇名眼底閃過一絲期待,巴巴地看向牟僖。牟僖卻隻笑而不語,蘇名有點失望地說:“下官先行告退。”
月暄颔首,轉身欲走,忽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回身朝李策揮了揮手:“李大人,再會!”
“咦~再會~”李策陰陽怪氣地學他說話。
他擰着眉頭目送月暄離去。月暄私底下慣常穿一身素衣,此刻卻身着一襲大紅的絲緞衣裳,愈發襯得膚色奇白。那袍子也十分挺括,熨帖地穿在身上,顯得他身姿很是挺拔,貴氣逼人,引人矚目。
“呸,”李策朝他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低聲罵道,“不要臉!”
身旁一名親随聽他突然罵人,不太明白意思,問他:“将軍,您說啥?”
李策斜他一眼,橫眉豎目,嚷道:“我說啥了?你聽見啥了?!”
李策一向強梁驕橫,在外像隻橫着走的螃蟹,那親随被他的大嗓門吓得一哆嗦,連忙擺手:“聽錯了!聽錯了!”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策不屑地從鼻子裡哼了一氣,帶着一衆手下,雄赳赳氣昂昂地踏上禦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