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聚光燈亮起的瞬間，整個禮堂突然安靜下來。

不得不說，當謝峤修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上時，方以程突然理解了表演開始前，紛紛感歎“謝峤好帥”的那群女生。

确實帥。

還好裴靈順便給他借了個支架，讓他完成錄視頻任務的同時，能好好欣賞舞台。

姜甯的舞姿很優美，每一個旋轉的舞步都精準踩在謝峤的旋律上。

而台上的謝峤，跟往常也很不一樣。

少了往日可愛肆意的張揚，多了份清冷的疏離感。

他還沒見過這樣的謝峤，平時謝峤認真做某件事，安靜不說話的時候，方以程會覺得他穩重沉靜，但絕對不是此刻感受到的這種距離感。

好像稍不留意，他就會離自己很遠很遠。

當謝峤按下最後一個音符，姜甯穩穩頓住足尖，安靜維持了半秒，随即爆發的掌聲幾乎掀翻禮堂。

直到謝峤離開相機畫面，方以程才反應過來按下停止錄制。

最後一個節目是大合唱，謝峤在後台給他發了條微信，讓方以程陪自己回宿舍換衣服，然後一起去吃宵夜。

但是合唱已經開始了，于是方以程隻能等到節目結束才離開觀衆席。

方以程剛踏出禮堂大門，就看見謝峤正靠着柱子玩手機。

見他出來，謝峤晃了晃手機，“方以程同學，在等你的幾分鐘，我已經被兩個女生要微信了。”

方以程立馬轉身，“那我晚點再出來，别耽誤你開粉絲見面會。”

“别啊！”謝峤拉住他，“吃醋啦？”

“是。”方以程點點頭，“你聞聞空氣是不是酸的？”

謝峤吸了吸鼻子，“好像聞到燒烤香了。”

“走吧。”方以程往前走，“要是再磨蹭，就真的隻能聞别人燒烤香了。”

他們約好去學校門口吃燒烤，齊放和許浩然先過去霸位置。

等謝峤他們到的時候，燒烤店已經坐滿了人，全是穿着青中校服的，不僅燒烤店，學校門口整條街的餐飲小吃店都很熱鬧。

謝峤拉開塑料椅坐下，“人挺多啊，還好我們來得早。”

方以程看了眼對面空椅子，“還有誰？”

“茉莉她們在隔壁喝奶茶。”許浩然說，“就我們幾個，王亮在來的路上。”

“可以。”謝峤點頭，“那喝點？”

齊放敲了敲桌面，“喝！先來一打！”

許浩然咬着肉串，突然挑起話題，“話說，王亮談戀愛了你們知道嗎？”

謝峤有些驚訝，“啊？亮哥不是唯愛二次元嗎？”

“女生主動追他。”說起來許浩然有些不忿，“聽說特别熱情，亮哥完全招架不住。”

最後還是王亮本人親自回應，“沒談，還在接觸中。”

齊放頓時來勁了，“那是不是人家追你？”

“是。”王亮點點頭，“我喜歡長發大眼萌妹，但她可以徒手掰蘋果，所以我得考慮考慮。”

許浩然挪開他面前那罐啤酒，“亮哥，這就凡爾賽了啊。”

王亮無辜地攤手，“你們要學我，隻要做到心中無樹，人生處處是森林。”

謝峤沒聽懂，“什麼玩意兒？”

方以程想了想，“亮哥的意思應該是，别吊死在一棵樹上。”

“對頭。”王亮拿起啤酒，“我初吻早不在了，跟在座的各位比，談戀愛這件事我相當有發言權。”

許浩然吃驚地看着他，“不是吧？憑什麼？”

王亮說：“憑我比你懂呗。”

齊放不服，“我現在就給你表演親一個。”

“你能親誰？”許浩然笑他，“你敢親誰？”

齊放不說話，把剩下半罐啤酒一口氣喝完，猛地勾過許浩然脖子，在他臉上啵了一下巨響亮。

謝峤率先反應過來，“我操！”

許浩然使勁搓着齊放親過的地方，惡狠狠地指着他，“齊放你死定了我跟你講！”

他們笑得連桌子都在震動，還因為動靜太大，引得隔壁桌頻頻回頭看。

校慶第二天放假，班裡幾個玩得好的同學組織了下半場唱歌，不過方以程從燒烤後半場開始就異常安靜，不知道盯着哪兒在發呆。

“你們去唱吧。”謝峤拽着方以程站起來，“我們先撤。”

“行。”齊放酒量是他們之間最好的，喝最多站最直，“再見小趴菜。”

謝峤直接打了輛車。

方以程肯定是喝多了，連站都站不直，整個人靠在了謝峤身上。

“你他媽。”謝峤伸手攬住他的腰，“不能喝還學人家喝那麼多。”

方以程的臉埋在謝峤頸窩，聲音悶悶的，“緩緩。”

謝峤問：“誰是歡歡？”

方以程手扶着額角，勉強擡起頭來，一字一句：“讓，我，緩，一，緩。”

“車到了。”謝峤摸了摸他頭，“趕緊的先上車。”

方以程酒品不錯，喝多了不吵也不鬧，上了車就像死機了一樣，一動不動。

等回到謝峤房間，方以程突然重啟似的眨眨眼，問了一句，“到家了？”

謝峤松開手，把他往地毯上一放，“嗯，到了。”

方以程揉了揉太陽穴，“我再緩會兒。”

謝峤喝的不比方以程少，但他感覺還行，他從冰箱裡拿樂幾瓶冰凍礦泉水，丢了一瓶在方以程腳邊，“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