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翟連着給謝峤打了三四個電話,那頭始終無人接聽。
“要不過去看看吧。”陶霄打過去的也沒接,他有些緊張,“萬一......”
“萬一個啥?”小翟一臉茫然,“不就是沒睡醒或者剛好手機不在隔壁,總不能突然暈家裡了吧。”
陶霄突然轉頭,“前天客戶送的那箱六個核桃放哪兒了?”
“哥想喝?”小翟四處張望,看見那箱東西安靜地待在角落,“我給你開一罐。”
“你他媽自己多喝點補補腦子吧!”陶霄一巴掌甩在他胳膊上,“用你的核桃仁想想,你謝哥什麼時候會不接電話?”
小翟吸了吸鼻子,“犯病的時候......”
去年拍無人機素材那次,約好早上十點集合,謝峤向來守時,結果那天陶霄和小翟輪流打了二十多個電話都沒人接。
等到十點半還沒見到人,陶霄直接殺去謝峤公寓。
他有備用鑰匙,結果剛打開門就看見暈倒在地上的謝峤,地面一片狼藉。
手臂還有幾道新鮮的血痕,旁邊扔着把水果刀。
那是陶霄第一次知道謝峤病得這麼嚴重。
“要不去看看?”小翟建議道,“别去晚了......”
“不用你提醒。”陶霄迅速拿起桌面的車鑰匙,交代道,“下午的活動自己跟,别等我了。”
“放心吧哥,保證完成任務!”小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陶霄一路飙車趕到謝峤樓下,剛停穩車,手機突然響了,是謝峤打來的。
“早。”謝峤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事?”
陶霄心一緊,“在哪?”
“怎麼了?”
“我在你家樓下。”陶霄擡頭看了眼謝峤那層公寓的陽台,“能上去嗎?”
電話那端沉默了好幾秒,“......上來吧。”
謝峤給他開門的時候,陶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他上下打量着謝峤,除了臉上明顯的疲态,其他沒什麼異常。
陶霄松了口氣,進門換上拖鞋,“怎麼不接電話?”
“調靜音沒留意。”謝峤拿起床頭櫃正在充電的手機劃拉了幾下,“找我有事?”
“上次活動的錢給你轉過去了。”陶霄說,“你沒接電話,吓得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謝峤在沙發坐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能出什麼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陶霄拉開緊閉的窗簾,把窗戶也給打開了,順便把桌面吃剩的泡面收拾進垃圾桶,找垃圾桶的時候不小心踢到地上幾個喝空的啤酒瓶,默默也給一起裝進了垃圾袋。
謝峤點了根煙叼着,雙手插兜,“陶總什麼時候轉行幹家政了?”
“要不是我早五年認識你。”陶霄歎了口氣,“我打死都不會相信你以前是那樣。”
謝峤挑了挑眉,“哪樣?”
“算了。”陶霄搖搖頭,“說了你愛聽嗎?”
“不愛聽。”
“那我不說了。”
陶霄幫他搞了全屋衛生,趁這個間隙,謝峤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換洗衣服,“我先去洗個澡。”
等謝峤洗完澡出來,陶霄已經煮好兩碗面等着了,“時間剛剛好,趕緊坐下來,趁熱。”
謝峤其實沒什麼胃口,但又不好意思拒絕勤快的上門田螺姑娘AKA陶霄同學,于是在他對面拉開椅子坐下,“真的,考慮下轉行當保姆吧,不過我請不起你。”
“得了吧。”陶霄說,“你欠我的何止兩碗面。”
謝峤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上面的熱氣,“先欠着吧,有緣再還。”
“最近有沒有去找過蘇蘇姐?”陶霄話鋒一轉。
蘇蘇姐是謝峤的心理醫生。
“沒有。”謝峤放下筷子,“暫時不用找。”
“去一趟吧。”陶霄盯着他的眼睛,“你這兩天狀态不對勁。”
“因為。”謝峤猶豫片刻,還是如實交代,“我前陣子見到方以程了。”
陶霄驚訝地擡起頭,“什麼時候?”
“我生日那天。”謝峤說。
陶霄攪拌着碗裡的面條,“然後呢?”
“沒然後。”謝峤說,“我把他氣哭了,罵跑了。”
陶霄張了張嘴,又閉上,不知道該說什麼。
謝峤用筷子尖戳開荷包蛋,金黃的蛋液緩緩流出裹着面,“不用勸我。”
“沒打算勸,反正也勸不動。”陶霄歎了口氣,“術業有專攻,這事兒還是讓專業人士蘇蘇姐來處理吧。”
謝峤勉強吃了半碗就放下筷子了,陶霄盯着他,滿臉寫着“這是我親自煮的你要是不吃完就死定了”的危險警告。
謝峤隻好埋頭繼續,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猛地擡起頭,“今天幾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