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還有一絲涼意的清晨,他鑽進浴室,洗了一個冷水澡。
幾點陽光透過窗紗濺在眼皮上,溫霜降緩緩睜開眼睛。
茫然的盯着天花闆眨了眨眼,意識漸漸回籠。
她下意識往身側看去。
空的。
是已經醒了嗎?
怎麼醒這麼早?昨晚……
想起來了,昨晚他們什麼都沒發生。
因為她,睡着了。
不是,昨晚那麼重要的一晚,她是怎麼睡着的?
半晌,溫霜降懊惱的長長吐出一口氣,再度緩緩拉起被子将自己埋了進去。
等她洗漱好下樓時,客廳已經傳來淡淡的食物香味。
溫霜降踩下最後一層台階,才發現香味的來源是遲渡在做早餐。
不遠處,開放式的廚房裡,他挽着袖口,慢條斯理的忙碌着。
說實話,溫霜降不大能将這個畫面與遲渡聯系起來。
她一直覺得,遲渡那雙手生來就是彈鋼琴,拉小提琴,又或是握着鋼筆寫下一行行漂亮的文字的。
他合該做任何賞心悅目的事。
可現在,他站在這裡,為她洗手做羹湯。
溫霜降很難形容此刻心底的感受,站在樓梯那兒看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擡腳朝着廚房走過去。
聽到她腳步聲,遲渡轉過身來,将兩份三明治放在吧台上:“醒了?昨晚睡得怎麼樣?”
提及此,有關昨晚的種種又冒出腦海。
溫霜降靜了一靜,才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昨晚太困了,我就……”
“昨晚是我的問題,讓你等久了。”
“沒,工作重要……”
遲渡又端了兩杯橙汁放在吧台,沒再繼續談論這個問題:“嘗嘗合不合胃口。”
溫霜降拿起三明治嘗了一口,點頭:“很不錯,你廚藝很好。”
“算不上,出國留學時被迫學了點兒,勉強夠用。”
出國留學……
這是重逢後遲渡頭一次在她面前提及此事。
溫霜降一顆心緩緩提起來,有些想知道出國那幾年他發生了什麼事,卻又沒法直白的問,慢吞吞抿了一口橙汁,才故作輕描淡寫的順着話題問:“出國感覺怎麼樣啊?”
遲渡好似并不想多聊此事,盯着某處虛空頓了一下,表情有些冷淡的終結了這個話題:“就那樣。”
不知是不是溫霜降的錯覺,這個話題之後,遲渡的情緒好像沉下來。
是跟舒漾發生了什麼不太愉快的事嗎?
無從猜測。
兩人安靜着,吃完了這餐飯。
溫霜降站起身,自告奮勇要收拾。
遲渡從她手中拿過餐盤:“一會兒不是要回家搬東西?你先上去收拾,這裡我來。”
說話的功夫,他已經開始收拾。
溫霜降沒轍,跟他道了一聲“那我先上去了”,回主卧換衣服。
她的東西有點多,婚前陸陸續續搬了幾次,現在還剩一部分沒搬過來。
恰好趁着還休息,一并把剩下的全部搬過來。
洗手間裡,溫霜降換好衣服,又對着鏡子挽了挽耳邊的碎發,抱着換下的衣物拉開門。
擡眼,視線裡卻撞入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