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遲渡在背對着她換衣服。
襯衫剛穿至一半,整個上半身幾乎半\裸着。
剛下樓時她忘了拉開窗紗,彼時房間光線不算明亮,遲渡後背流暢的肌肉線條就那麼被暗光一描,成年男性的味道撲面而來。
溫霜降站在原地,感覺臉上無端蹿上一股熱度,燒的人大腦發白,一時忘了動作。
還是遲渡聽到動靜先回神,三下五除二将襯衫穿好,轉過頭來同她解釋:“剛剛進來時看到你在裡面,就直接在外面換了。”
他們已經是合法夫妻,這事着實算不得什麼。
可溫霜降仍舊沒法在此時擡頭直視遲渡,低低“嗯”了一聲,才抱着衣服擦着他的身體往櫃子旁走去。
收拾妥當,兩人出發去白洋裡。
到時葉欽蘭在廚房準備午餐,溫良一人在沙發上擺弄棋盤。
于是遲渡剛打完招呼,便被溫良抓去陪着下棋。
溫霜降獨自上了樓,開始收拾東西。
吭哧吭哧收拾了将近一小時,門口傳來一道腳步聲。
溫霜降在忙碌間抽空擡眸看了一眼,遲渡不知什麼時候上來,手插口袋站在門口。
視線相對,他開口詢問:“需要幫忙嗎?”
溫霜降怔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此刻她手裡正抓着一件淡綠色蕾絲内衣,尚未來得及放進行李箱。
幾乎是同一時刻,遲渡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的手上。
空氣仿佛凝固,溫霜降感覺一股血色一刹那順着脖頸湧上來,數秒,她才驟然回神,慌亂将内衣藏在身後,臉色绯紅的朝着遲渡無聲搖了搖頭。
遲渡目光從那抹一閃而過的淡綠色上收回,沉默幾秒,望着滿室的雜亂物件:“好,如果有需要,随時喊我。”
目送遲渡離開,溫霜降才把自己從剛剛幾乎令人窒息的微妙氛圍中拯救出來,長長吐出一口氣,繼續收拾。
吃過午飯,東西也收拾差不多,遲渡一并把紙箱和行李箱都搬至車上。
溫霜降突然想起還有一樣東西忘了拿,跟遲渡說了聲,折身返回卧室。
遲渡晚她一會兒跟至卧室,就見她懷裡抱着一隻藍色小海豚走出來。
她剛剛說有件重要的東西忘了拿,原來指的是這個。
看着那隻藍色小海豚,遲渡那張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此刻也不免出現一絲幾不可見的裂縫。
溫霜降對上遲渡的視線,才意識到,他似乎是誤會了什麼。
其實她平時沒那麼幼稚,隻是對毛茸茸的東西毫無抵抗力。
而且這隻藍色小海豚于她而言确實重要,它與遲渡有關。
不過很明顯,遲渡不記得了。
溫霜降張了張嘴試圖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半晌,隻垂下頭低低吐出一句:“走吧。”
下了樓,好似察覺到她要走,小白團子圍着她腳一直打轉。
原本就打算帶它一起過去的,溫霜降彎腰摸了摸小家夥以作安撫,擡眸詢問遲渡:“我可以把它也帶過去嗎?”
“當然。”遲渡沒有任何異議:“那也是你的家,你想帶什麼都可以,無需同我商量。”
“好。”
把小家夥裝進貓包裡,又将它慣用的東西一并收拾好,溫霜降拎着東西起身。
還未邁步,眼前忽然伸過一隻手來。
溫霜降微微一怔,擡眸望向遲渡。
遲渡神情自若:“東西給我。”
溫霜降回神:“不用,不沉,我……”
話音還未落,遲渡已自顧自的從她手中拿過東西,包括那隻藍色小海豚。
同葉欽蘭和溫良道别,跟在遲渡身後下樓,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手裡有些違和的拿着一隻小海豚,溫霜降方才那一丁點小失落,忽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說已經搬了一部分,但餘下的也不少,到了臨江公寓兩人又是一通搬。
隻是不知是箱子裡的東西太重,還是這一路颠簸的緣故,遲渡正搬了一個箱子進家門,忽的,箱子底部裂開來,有什麼東西嘩啦啦從裡面墜出來。
溫霜降剛将貓包放下,還未來得及将小家夥放出來,就聽身後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
回眸,地上七零八落散了好些東西。
似乎是……高中時她悄悄保留的有關遲渡的東西。
頭皮一炸,霎時發了麻,幾秒,溫霜降才神經緊繃的幾步飛快走至遲渡身旁,從他手裡接過箱子,又用箱子将滾落在地面的東西壓住,眼神閃躲的看着遲渡:“我來收拾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溫霜降好似并不希望他看清這個箱子裡面的東西。
不過他對他人之物也并不感興趣。
眼神閃爍幾下,遲渡後撤,繼續去搬其他東西去了。
溫霜降松一口氣,率先将這個箱子裡的東西收進早先收拾出來的櫃子裡。
為了避免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之後遲渡提出幫她一起收拾時,溫霜降頗為心虛的拒絕了。
遲渡沒有堅持,進了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一些事。
溫霜降一個人慢吞吞的收拾,等全部收拾妥當時,已經是夜色沉沉。
遲渡回了卧室,朝她看過來:“明天要上班,今晚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