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的綠植在第二天上午送來,左右沒别的什麼事,昨天買回來的東西也未來得及歸置,溫霜降幹脆趁熱打鐵,興緻勃勃的開始裝點這間冷冰冰的屋子。
擺件在各個房間裡都放幾樣,那個會說喜歡你的海豚小姑娘放在卧室,再在旁邊擺上幾株小綠植。
大一點的綠植則全部放進陽台,錯落排列,姹紫嫣紅綻成一團,為空蕩蕩的陽台增添數抹亮色……
溫霜降不要遲渡幫忙,遲渡便拿了本書靠在沙發裡,看一會兒書,目光又落在來來回回忙碌的那道身影上。
那道身影穿一件杏色的居家服,頭發随意的紮在腦後,臉側溫柔垂了一縷散落下來的碎發,腳邊是随着她步伐跑來跑去的兩隻小團子。
明亮的天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傾瀉下來,如同澄亮的蜂蜜水,将一人兩貓包裹在其中,所有的一切都浸泡在泛黃的柔和中。
畫面和諧而美好。
這個家裡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他一向喜靜,家中甚至連打掃阿姨都沒請過,也沒喊任何朋友來過家裡,這大概是頭一回。
遲渡本以為自己會反感,會覺得吵鬧,可沒有。
坐那兒看着不遠處的畫面,内心隻有平靜,甚至還生出一絲從未有過的安然。
那些裝點在各處的綠植也是。
仿佛轉眼之間,這個家從冷冷清清乍然變得生機勃勃。
因為一個人的闖入。
溫霜降忙碌了整整一個上午,并不知遲渡坐在那裡都想了些什麼。
隻是在一切結束後,突然收到遲渡的邀請。
邀請她今晚一起去看電影。
許佳月的消息是在吃午飯時發過來的,再度詢問她要不要下午一起逛街。
溫霜降短暫糾結了片刻,還是遵從了自己的本心,再次無情拒絕了她。
許佳月好像被她氣到神志不清,片刻,一連發了三個好字過來,每個後面還跟一個加粗加重的感歎号。
吃過午飯,遲渡把手機遞給她,要她挑選影片。
溫霜降一部影片一部影片的查看着詳情,随口問了句:“怎麼忽然想起來看電影?”
“沒什麼。”遲渡回想着兩天前下課時小姑娘們叽叽喳喳讨論的那部影片:“隻是聽學生說最近上映了一部很火的影片。”
話音剛落,溫霜降将手機送還過來。
遲渡垂眸,并不是學生口中讨論的那部影片,是一部懸疑片。
有點意外。
他還以為,她會和那些小姑娘們一樣,喜歡浪漫一點的愛情片。
他側目看向溫霜降:“怎麼挑了這部?”
溫霜降微微一怔:“沒什麼,我看這部評價很不錯。”
其實不是,她撒謊了。
之所以選懸疑片,是因為很多年前遲渡生日的那天,偶然邀請她和其他人一起看電影,選的就是一部懸疑片。
她猜,他喜歡懸疑片。
因為挑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影片隻剩下夜間場。
臨近傍晚,兩人才從家中出發。
車子停在附近停車場,距離影院還有一截距離,兩人并肩走過去。
街上人潮如織,川流不息。
兩人正說着話,身後一輛汽車忽然如同失控般疾馳而來。
嗡鳴聲轉瞬即至,遲渡心頭猛地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扯着溫霜降的手腕避開。
下一秒,巨大的呼嘯聲從兩人耳畔掠過,車輪揚起陣陣塵土。
溫霜降大腦空白了數秒,才在遲渡不似往日平靜的詢問聲中回神,她擡眼看了看遲渡,朝他搖搖頭:“我沒事。”
遲渡眼底的波瀾一點一點恢複平靜,松開她手腕:“你走我裡面。”
溫霜降這才意識到,他剛剛握了她的手腕。
直至現在,手腕依舊殘存一股熱度。
進了影院,取完票,遲渡環顧周圍一圈,又去排隊買爆米花可樂。
溫霜降攥着票根:“ 不用了……”
遲渡隻落下一句:“别人都有。”
溫霜降便沒再攔他,陪着他一起過去排隊。
不多時,聽到身後傳來隐隐約約的說話聲。
“前面那個男人好帥啊!”
“後面那個女人也好漂亮,他們是不是一塊兒的啊?”
“估計是,好般配啊……”
“磕死我了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