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霜降拿過床頭的手機,置頂的位置,赫然兩條來自遲渡的消息。
-早上你同事來電詢問你情況,已經托她幫你請了假,你可以好好在家休息一天。
-樓下廚房有飯,餓了用微波爐叮一下就可以吃。
溫霜降不自知的彎起唇角回話。
-好,我知道了。
信息剛發送,手機屏幕亮起來,遲渡的電話打了進來。
溫霜降接通,電話那端傳來遲渡暗含一絲關切的聲音:“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
那邊短暫沉默一下:“記得吃飯,挂了。”
“嗯嗯。”
挂斷電話,溫霜降慢吞吞起床洗漱,下樓吃飯。
吃過飯又窩在被子裡躺了整整一個下午,終于徹底不再難受。
晚六點,她正在給小白和小渡喂食,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溫霜降回眸,遲渡從外面進來。
她怔了一瞬:“今天怎麼這麼早……”
遲渡頓了一下才道:“沒什麼事,就早點回來了。”
“唔。”
“你怎麼樣?”說着,遲渡朝她看過來。
溫霜降站起身來:“沒事了。”
遲渡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确認她臉色恢複了正常,這才别開視線,去廚房做晚餐。
一餐飯吃的差不多,溫霜降看着他隐約幾點倦色的臉,欲言又止的開了口:“昨晚,對不起啊。”
“你别生氣。”
遲渡沒有很快回話,隻緩緩停了手上的動作,靜靜朝她看過來。
就在溫霜降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終于開口,隻三個字:“溫霜降”
這是他第二回喊她全名。
語氣同上回如出一轍的沉沉。
溫霜降感覺心口像是被扯了一下,漫上幾點不安。
下一秒,卻聽遲渡低低道:“我不是外人,以後有什麼事,可以試着依賴我。”
過了很久很久,溫霜降才意識到,昨晚遲渡到底為什麼生氣。
周五晚。
溫霜降上完最後一節課,回到辦公室。
剛剛她花費了點時間幫着幾個學生糾正了一會兒舞蹈動作,這會兒已經距離下班時間過去半小時,辦公室裡人都走沒了。
掃了一眼窗外的雨勢,嘀咕了一句“明明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下起雨來”,溫霜降拎着包,離開辦公室。
本來打算頂着包一路跑至停車場的,誰知,剛出學院的門,便看到一把黑傘下,遲渡站在門口等她。
心底湧上一股驚喜,溫霜降步伐輕快的走過去:“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遲渡将她籠至傘下:“沒什麼,隻是想起你早上走的時候沒帶傘。”
“唔。”溫霜降低低應了一聲,兩人朝停車場走去。
隻是頭頂這把黑傘着實有些小,哪怕途中遲渡已經盡量将傘面傾瀉以至半個手臂都淋濕,溫霜降的肩頭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沾濕幾分。
某個瞬間,目光掠過傘下那張白皙的臉,遲渡遲疑幾秒,還是默不作聲的擡手,扣住了那截纖細的肩頭,将人攬入自己懷中。
驟然貼上一具有些滾燙的胸膛,溫霜降眼睫一顫,朝身側看去。
棱角分明的下颌往上,遲渡一張臉沒什麼表情的看着前方,好似什麼都沒發生。
溫霜降思緒淩亂的收回視線,心口忽然無措的跳動的起來。
到家,洗過熱水澡,兩人休息。
關了燈,溫霜降掃一眼窗外黑沉沉的雨幕,莫名有些不安的閉上眼睛。
再睜眼,是淩晨兩點。
溫霜降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淋漓的抱着被子大口喘氣。
遲渡被她的動靜吵醒,坐起身來看向她:“做噩夢了?”
溫霜降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好似還陷在夢中。
遲渡盯着她蒼白的面色看了幾眼,擡手,一下一下輕輕拍在她後背。
察覺到遲渡帶着安撫性意味的動作,溫霜降長長吐出幾口氣,勉力平複呼吸:“我沒事了,睡吧。”
再度躺下,卻沒了睡意。
溫霜降盯着頭頂的一片漆黑,回想着剛剛夢境中仿佛真實發生一樣的畫面,身體緊繃,久久不能放松。
忽的,窗外傳來一道驚雷,一道閃電刺破長空。
刹那間,溫霜降隻覺得夢境好像一瞬間同現實重合,她不由渾身顫抖一下,手指緊緊攥住了被子。
額角滲出冷汗之際,她察覺一隻手遮在了她眼前,緊接着,遲渡的聲音落在耳畔:“閉眼。”
再睜眼,柔和的燈光包裹了整個房間,驅散了眼前的黑暗。
緩了幾秒,遲渡朝她看過來:“好點了嗎?”
溫霜降攥在被子上的手指動了動,點點頭。
遲渡盯着她看了幾秒:“我記得,你母親似乎同我說過,你害怕電閃雷鳴。”
“或許,你可以跟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