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晉江原創獨發」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湊巧了,姜家小院的木門就這樣大大咧咧地敞開着,柳無色站在郁郁蔥蔥的桃花樹之下,他正好站在了狹窄逼仄的木門中間。
仿佛窮其一生,他都被困在了這扇狹窄逼仄的木門之中。
他唇邊猶自挂着些風幹的血迹,這一點暗紅色非但沒有讓他顯得狼狽,反倒是顯得他面色越發白皙如玉了,就連神情間那點淡淡的陰骘也不會讓人覺得陰森恐怖。
更像是為他增添了些許脆弱感。
柳無色就這樣眉眼低沉地盯着姜家小院外面,他眉眼間的陰沉和狠辣簡直是要在陽春三月凝結成冰了,他原以為姜瑟瑟對這宋長逸是沒有半分心思的,可如今看來卻不見得。
隻是給幾兩碎銀這樣的小事,哪裡需要耽擱如此久,兩人指不定郎情妾意在外面又說了一些什麼貼己話。
僅僅是腦海中浮現了這個念頭,柳無色就覺得自己簡直是妒火中燒,嫉妒之中還帶着些許怒意,他吐血了她都看不見,隻記得去給她那無名無分的情郎送錢去,當真是可惡至極。
他與宋長逸孰輕孰重,姜瑟瑟這個全然沒心肝的人難道分不清楚嗎?
他是何等尊貴無雙的身份,那宋長逸隻不過是個身份卑微且不長眼的雜碎,也配與他相提并論?
柳無色當真是恨不得變成潑婦,不管不顧地沖上去将這對奸|夫|淫|婦給分開,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
一方面是不能,一方面是他沒有任何的立場這樣做。
他隻能遠遠地站在桃花樹下,用嫉妒得仿佛要噴火的目光注視着一切。
更可氣的是,好不容易盼着宋長逸離開了,沒想到那姜瑟瑟居然還是沒回來,她居然仍是站在原地神色癡癡地盯着那宋長逸的背影,像是恨不得要同宋長逸一同離開一般。
雖然柳無色看不見姜瑟瑟的神情,可是依照他對姜瑟瑟的了解卻是不難想象出來的。
她一雙清澈見底的杏眼是那樣溫柔,即便是看向一顆普普通通的水蜜桃也仿佛是帶着萬種柔情,想到她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向宋長逸,他就恨不得把她的眼珠子挖下來放到錦盒之中束之高閣。
不對,不是束之高閣,是金屋藏嬌。
他要将她的一雙美人目給供奉在床頭,每日睡前和睡醒之後都要好生欣賞一番這雙美人目,夜間就寝的時候更是恨不得将這雙美人目抱在懷中。
原本腦海中隻是閃過了這個念頭,可越想柳無色便越覺得可行,連帶着渾身鮮血也似乎都在這一刻一并變得滾燙沸騰起來。
沒了這一雙顧盼生輝的美人目之後,姜瑟瑟便什麼都看不見了,此後事事都隻能依附于他,那她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粉白相間的花瓣紛飛着從眼前飄落,落在地上的那一塊幹涸的血迹如同冬日臘梅一般幹涸,柳無色面色陰冷如霜雪,可唯獨一雙眼眸中憤怒熾熱的光亮仿佛要将這個世界都融化一般。
就在此時,姜瑟瑟總算是從那種身不由己的悲傷之中抽離了出來,她眼眶微微泛紅,不過好在也沒到落淚的地步,她轉身朝着家中走去,剛走了兩步路便隐隐覺自己方才像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不過一時間她也着實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事情了,想來總歸不會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她也不會忽略。
一直等走到了院子中,看見柳公子唇邊那一絲幹涸血迹的時候,姜瑟瑟這才算是後知後覺想起來了自己究竟是忘記了什麼事情,方才着急給宋公子送錢,她竟是将柳公子吐血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于是姜瑟瑟便有些愧疚地快步走到柳無色面前,她看了他一眼,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神色間也不自覺帶了些小心翼翼的猶豫,“柳公子,你吐血了,我這就去廚房給你煎藥,不對,我現在就進城給你請大夫去……”
或許就連她都沒意識到,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讨好。
她自己察覺不到這件事情,可是柳無色一直都是被人讨好慣了的,自然是能聽出來她言辭中讨好之意,方才見她走過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收起了眼底的戾氣。
可此時他又忍不住眼底帶了些許隐|晦的冷然,視線從姜瑟瑟面容上掃過的時候,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她微微泛紅的眼眶,他下意識就想要冷笑一聲,她紅了眼眶總不能是因為心疼他吐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