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清醒了,蹙眉問:“可是當年上書誅滅楚氏九族的?”
“這些彎彎繞老娘怎麼知道!”
心下細細一思索,林妍道,“是了,當年幾乎南派一面要求楚氏滅族,袁家跑不了。”
這回不用于英催她,林妍自己起床換衣洗漱,一面系衣帶,一面問道:“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去了麼?死因是什麼?王爺和楚國那邊什麼反應?多少人知道?”
“都去了,仵作驗過,都說是中毒。袁遠上書鳴冤,王爺批複嚴查,楚國的驿館門閉着,沒消息……我聽給府上送菜的小哥說的。”
“送菜小哥?”林妍心道不妙,“這事情傳開了嗎?”
“是啊,”于英點頭,“傳開了,捂都捂不住。”
這麼快……林妍呼吸微重,是殺局。
“軒明可在王府呢?”林妍問。
“聽說一早上就去大理寺了。”
“知道了。”一捧冷水潑在臉上,林妍心裡有數,“備馬,我得去大理寺一趟。”
林妍不敢耽擱,拍馬便往大理寺去。
到了大理寺,軒明、楚奕、林昭、袁遠一幹人都在了。
軒明見林妍過來,問,“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林妍剛要答話,被楚奕瞥一眼。楚奕轉向軒明笑道:“若本王未曾記錯,林大人供職兵部,不知與此案有何幹系?雖有聞貴國吏制改制,卻不知幾時兵部官員也能幹涉大理寺審案了?”
林妍當然聽得出來楚奕這是在堵她,一笑,反駁道:“兵部如何敢幹涉大理寺與刑部之事?隻是敉王難道不知此事涉及兩國邦交與我朝兩位元老,是要拿到朝堂上廷議的嗎?”
這案子她能不能插手楚奕說了不算,林妍犯不着和他多說,白招人生疑,隻擡手對軒明道:“王爺,微臣昨日未能出席宮宴,對此案不甚明晰。請王爺準微臣聽審,以備皇上問詢。”
卻又聽楚奕言道:“如此也應有專人與林大人細說,來大理寺聽審,不合規矩。”
“有攝政王在,我國規矩如何,不勞您楚國敉王費心!或者您若覺得不妥,入宮請聖上定奪也未嘗不可。”
林妍刻意與楚奕避嫌,楚奕對她說話疏離冷淡,她對楚奕說話也針鋒相對。
林妍又向軒明擡手:“請王爺準許。”
軒明點頭,“給林大人加把椅子。”
“謝王爺。”
楚奕又看林妍一眼,眼神頗不贊同,是不讓她插手的意思。林妍眼睛往旁邊一瞥,權當沒看見。
軒明點了仵作,“你把方才的話給林大人再重複一遍。”
“是。”仵作道,“袁老大人寅時二刻毒發身亡,中毒的時辰應在戌時至亥時之間。這毒甚是奇怪,恕老夫學識鄙陋,未曾驗出是何毒物。而天下老夫驗不出的毒,來路大緻有三種,其一出自松原仁心閣,其二出自海外,其三出自煙州蠱族。”
軒明點頭,準仵作退下。
看出來了,此案軒明親自主審,看來……林妍心道,必定要給楚奕定罪了。
她看向楚奕,楚奕給她一個眼神,意思是你不要插手,白做無用之功。
林妍用眼神又問,你有對策?楚奕垂眼不回她,林妍氣結,沒有?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到底人多眼雜,林妍也不敢與楚奕的眉目官司打的太明目張膽,聽見軒明又喚袁遠,忙把目光轉向這一位袁家的少爺。
袁遠上前一步,“臣在。”
軒明問:“戌時至亥時,袁老大人用過些什麼?”
袁遠道:“回王爺,祖父年紀大了,胃口不佳。昨日也隻在宮宴上用了些清淡之物,回府後便說身子不适,歇着了。”
軒明點點頭,眼睛微眯,問楚奕道:“敉王,你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