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歸嶼眉頭緊蹙,語氣帶着幾分試探:“你來做什麼?”
這些天因為姜禾的事情,蘇歸嶼也着手調查了一下。
雖然找到的資料不多,上面的照片隻是一個側臉,但他還是一秒就認出來了。
姜筠抖了抖手中的花,微微一笑:“來醫院當然是看望病人。”
她微微側頭,看着還在睡夢中姜禾:“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
“你若是真心的,根本就不會挑這個點。”
現在是晚上十點,誰探望病人會挑這個時候。
蘇歸嶼警惕地問:“你來這到底想做什麼?”
他不相信一個一心不願意姜禾過好的人,會好心來看她。
“我已經說了,你愛信不信。”姜筠繞過他,走到床邊把原本的百合換下來。
她的動作熟練自然,餘光還不忘掃向躺在床上的姜禾。
眼神平靜似水,卻又不似水那麼純粹。
姜筠若無其事地垂下眼眸:“看也看完了,我就不待在這裡礙你的眼。”
蘇歸嶼盯着她的背影,見她沒有直接離開,反而走進電梯往樓上去。
神經二科。
她去那裡做什麼?
蘇歸嶼來到安全通道處,給姜止打電話。
他把今晚所看見的一五一十告知姜止。
得知這件事情的姜止并沒有蘇歸嶼想象中的反應。
他淡淡地應了聲,說知道了,便把這件事情給掀了過去。
事後蘇歸嶼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他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周喃,你現在有空嗎?”
“我有件事情想托你幫個忙。”
電話那頭的周喃什麼也沒有問:“你說。”
“你在美國有沒有認識的人?我想知道姜筠和洛杉矶第三人民醫院的關系?”
姜禾在神經一科,就算要了解病情,也不可能去到二科。
這裡面絕對有秘密。
“我國外倒是沒有什麼認識人,但我表弟在美國留學,應該會有點辦法,你等等,我問問他。”
國内的資料就是周喃查的,所以他對這兩個名字并不陌生。
“謝謝。”
“小事。”周喃給南知隽發消息,“姜禾現在如何?”
“就那樣吧。”蘇歸嶼聲音沙啞。
想起姜止與他說的,他眼裡的傷痛瞬間充滿傷痕,疼得他看不清前方的路:“有時候幹坐着不說話,有時候亂動着說胡話。”
“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跟她說上話。”
周喃以前就發現姜禾性格有些問題,但卻沒想到......
他也知道現在說什麼蘇歸嶼都聽不進去,隻能說蒼白的話。
“會好的,你别太擔心。”
蘇歸嶼苦笑着:“我不在乎她會不會好,隻盼望她能少些痛苦。”
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
*
這段時間的治療,姜禾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
她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花草樹木,嘴角微微彎起。
“哥,我住院多久了?”
“快一個月了。”姜止坐在小闆凳上,給她剝桔子,“怎麼了?”
“好快啊。”她淡淡地說。
“哥,你很忙吧,要不先回去,我一個人沒有問題的。”
平日裡,姜止白天照顧姜禾,晚上等她吃了藥睡下,就獨自一人去隔壁房間工作。
兩頭都要顧的他很累,姜禾能看的出來。
“哥,怎麼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姜止把橘子上面的白絲扯幹淨,“我不累的,你别想那麼多,身體最重要。”
他把橘子放進她的手心裡:“嘗嘗甜不甜。”
姜禾塞進嘴裡:“甜的。”
“哥,我覺得我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先回去住段時間。”
姜止想也沒有想,直接拒絕:“不行。”
“萬一到時候發病了,怎麼辦?”
現在是好了點,可誰也說不清楚,會不會出現意外。
“要是發病了,給我喂藥,給我打針,都可以。”姜禾眉頭微蹙,勸說着,“我不都是靠着藥物撐過來的嗎?”
“這怎麼能一樣,你以前是醫生同意,才出的院。”
“吃藥也是情緒波動了,才吃。”
“你現在這是在拿命玩,是藥三分毒,吃多了能有什麼好處。”
姜禾别開頭,去看不知什麼時候多的一束芍藥:“那你們就都回去,不要留下來陪我。”
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去過自己應該過的生活。
姜止剝橘子的手頓了頓,擡眼:“你知道了?”
姜禾冷笑:“我隻是生病,不是傻了。”
姜止小心翼翼地問着:“那你要見見他嗎?”
姜禾垂下眼簾:“我會多找兩個護工,你和他一起離開吧。”
“小禾,你其實不用這樣的。”姜止,“很多時候你不需要太理智。”
姜禾反駁道:“我已經很不理智。”
她要是真的理智,在知道他來的第一天就會趕他走。
“那我打電話把他叫來,我們倆輪流照顧。”姜止說着就要掏出手機。
姜禾愣了愣,冷聲說:“随便你,反正他來我也會把他趕走。”
“而你,我也會一起趕。”
姜止眉頭緊鎖:“就不能好好聊嗎?”
“不能。”她斬釘截鐵地說。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