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陶秋的血後,三崽看起來有活力了些,不過依舊很虛弱,連進食的速度都很慢。
怕三崽消化不了,陶秋把肉塊切得更碎,他撿了根自己掉落的外層飛羽當刀,搬來洗幹淨的石闆做菜闆,可以把肉切成自己想要的大小。
這幾天他都是這麼處理喂給大崽二崽的食物,比自己用喙撕更快更方便。
三崽食量還沒有前面兩隻崽的一半,陶秋才喂了一會兒她就扭頭閉上了嘴,而後趴在窩裡,安靜地睡着了。
身體虛弱,吃得少,這對剛出生的鳥崽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陶秋歎氣,多給三崽蓋了張小被子,然後将羽毛窩放到了自己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安頓好三崽,他轉頭将方才一直乖乖待着的兩隻崽抱到了面前。
“你倆肯定餓壞了吧。”
陶秋剛剛才想起已經過了兩隻崽的喂食時間,也發現他倆是為了他和三崽才忍着不吭聲的,他為此感到欣慰,又有些心疼。
“啾啾。”
一黑一白兩隻圓滾滾的鳥崽并排站在一起,叫聲稚嫩,是在喊父親。
“你們都是我的乖崽。”陶秋父愛泛濫,低頭在兩隻鳥崽頭上各吻了一下。
“啾啾!”被爸爸親近,兩隻鳥崽的叫聲都激動了幾分。
陶秋笑了笑,沒有再多話,端過之前準備好的肉塊,同時喂起了兩隻小鳥。
喂養幾天以後,陶秋有了經驗,知道兩隻鳥崽一頓能吃多少肉,所以一般都會提前就切好整天的量,省得到了時間又手忙腳亂。
鳥形時陶秋用鳥喙喂鳥崽,人形時他用的是自己制作的木筷子,兩種方式各有各的好處。
等他倆吃飽了,陶秋才終于有空休息。
在外巡邏和捕獵耗費體力,回來後照顧險些夭折的三崽既耗心又耗力,他現在隻想好好躺一會兒。
在山洞裡照顧三隻鳥崽用人形比較靈活,所以陶秋也沒恢複鳥形,就那麼直挺挺地躺在了大草窩裡,将腦袋枕在三崽的鳥窩旁邊,以便随時注意小鳥崽的情況。
對于陶秋能變換不同形态和大小,大崽表示司空見慣,二崽也沒有疑惑爸爸為什麼有時候會和自己長得不一樣。
他們小小的腦袋目前還思考不了如此複雜的問題。
吃飽喝足後,大崽和二崽沒有回自己的專屬羽毛窩,而是跳到陶秋身上,窩在他胸口,聽着他的心跳,腦袋挨着腦袋,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們也累了,想要睡覺。
看着睡得香甜的三隻鳥崽,陶秋也沒控制住倦意,漸漸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山洞裡就隻剩下一家四口均勻的呼吸聲。
二崽睡着睡着肚子就餓了,她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氣味,就是爸爸之前喂過她的野漿果的香味。
夢境裡,野果就成堆地放在不遠處,正等待她去品嘗,二崽吸了吸口水,兩隻爪子一蹬就撲了過去。
可她張開嘴,吃到的不是甜滋滋的野果,而是軟乎乎的跟毛一樣的東西,都快讓她無法呼吸了。
野果長毛了!
二崽被吓得連連後退,同時也被驚醒,邊叽叽喳喳地叫着邊往後退,眼看就要從窩裡滾出去,還好陶秋及時伸手将她接住了。
二崽坐在陶秋手心裡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發現爸爸正眉眼彎彎地看着自己,她連忙将自己方才的發現說了出來。
“啾啾!啾啾!”
——爸爸!果果!毛!怕!
二崽雖然聰明,但到底還是隻剛出不久小雛鳥,經過陶秋這幾天絮絮叨叨潛移默化的影響,她隐約明白了自己和爸爸、大崽和三崽的關系,以及周圍的一些事物都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作用。
不過她還是無法用語言、哪怕是鳥類的語言準确表達出來,這幾個字詞還是陶秋從她混亂的啾啾聲裡總結出來的大概意思。
并且也是因為太小,她這會兒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區别。
知道她做了什麼夢以後,陶秋再也憋不住,朗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說的果果是這個嗎?”
陶秋把窩裡也已經醒了的大崽捧到二崽面前,隻見大崽胸口原本平整的絨毛變得淩亂,中間還出現了一個小坑,裡面的肉色的皮膚隐約可見。
大崽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又看看還在一臉茫然的妹妹,眼神裡有幾分無奈。
“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呀?”方才見證了全過程的陶秋笑着還原了“案發現場”。
他推着二崽來到大崽面前,然後輕按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二崽的尖嘴就嚴絲合縫地栽進了那個小坑裡。
三秒過後,自覺反應過來的二崽兩隻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