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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明一刻不停地向前,他大口喘着粗氣,心髒過分運動痛得快要裂開,肺也因為來不及供氧快要炸掉,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停下來。
迎他而來的樹枝在臉上胳膊上留下一道道劃痕,周延明感覺火辣辣地疼。
終于看到一方斷壁殘垣,他的表情松懈下來。
警惕地看看四周,推了推落了鎖的鐵門。上面的漆脫落了很多,布滿斑駁的鏽迹。輕輕一踹其中一根豎杆就彈了出來,它的底部早已鏽蝕腐壞,少了一根豎杆,多出來的空間周延明很容易就能鑽過去。
往常都很順利,今天或許是太急了,剩下一條腿收回來的時候被一根突起的鏽刺劃出一條深而長的血痕。
“啊!”周延明慘叫一聲,收回腿罵了一聲,向身旁的破敗磚牆踹了一腳。
自從來到這個莊園,自己就沒順過。
被發現的恐慌和怒意不斷蓄積,在這一片廢棄的建築中沒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周延明兩眼泛紅,幾乎瘋了,拿起一根鐵杆瘋狂地向四周砍着。
“出來,你快出來啊!祁複你他媽裝死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别以為你不出來就萬事大吉了,他媽的老子好不了你也别想好。老子被抓進去了,死也要把你祁複拽出來。”周延明臉上帶着一股猙獰的狠意,他和文子實文思恪有血緣關系,眉眼間與兩人有些許相似,但這時候任誰都看不出來他與文家有關。
叫嚣了好久,周延明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他口中的祁複才施施然從暗處出現。
“一點事都做不好,你還敢威脅我。”祁複是個瘦弱蒼白的男人,戴着一副眼睛,極其斯文,面容普通沒什麼特色,幾乎過目即忘。
周延明恨恨的,“你交代給我的哪件事我沒辦好?我為你賣了這麼久的命,這回也得你幫幫我了吧,我知道你背後有人,煉屍的事讓他幫我擺平。要不然,你們都讓我做了什麼,我一件一件事無巨細的告訴那群安全局的人。”
“随你。”祁複冷笑。
“你就告訴他們吧,你們家的親戚都在,順便告訴所有人,你因為嫉妒文榮熙把家産給了自己的兒子,所以撺掇文軒城殺了自己大哥,誘惑他走向邪路。那些人會怎麼想,怎麼看你?”
“‘天哪,周延明啊周延明,知人知面不知心,簡直就是個畜生,怎麼敢自己有資格繼承文家的家産,老夫人同意你受文家蔭蔽是她心善,可惜她的善心給了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祁複口中吐出的每一句話都讓他發狂。
“夠了!這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再怎麼樣,都沒有你可怕,你祁複還沒有資格說我。”
祁複閉了嘴,擡擡眼鏡,“煉屍的事沒法給你處理。煉屍的方法是我告訴你的沒錯,可後面的事我可沒有幹涉。其他的事你倒是不用擔心,一切痕迹都已經抹除掉了,等他們從莊園出來追查不到你身上,孫懷仁已經死了,那些事可以推到他身上。”
“孫懷仁,誰?”
祁複一頓,從口袋摸了盒煙,遞給周延明一支,自己點上,“祁長照。”
周延明沒火,随便叼着。
“搞不懂你們,都對祁姓這麼執着?怎麼,跟文軒城一樣,改個名字就能繼承家産?”
“錢算什麼,”祁複不屑地笑笑,吐出一口煙,臉上露出一絲諱莫如深的笑,“那可是比錢還要讓人瘋狂的東西......”
單單處理自己其他事的嫌疑周延明是不滿意的,很多事他都是暗示文軒城做下的,本來就很難查到他身上。但是煉屍不同,煉屍可是被當場抓住了,文诩知還在他們手上,周延明表情晦暗不明,他一點不懷疑文诩知會把自己交代出來。
這樣一來,似乎怎麼做都于事無補了。
“倒也不是,我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看你願不願意了。”
周延明眼睛一亮,“都這時候了你還賣關子,我當然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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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死了。”
“什麼?”杜卓撥開人群,蹲下來探了探地上周延明的鼻息,表情不怎麼好看,“确實是死了。”
“但是魂魄肯定還在這個莊園内。他過來恐怕是來見人的,有人藏在這裡,跟莊園的管家聯系一下吧。”杜卓歎了口氣,總是這裡出問題。人情事故,親緣血脈什麼的,實在太麻煩了,她才來這兒幾天,就被迫看了好幾場大戲。
怎麼說......簡直千瘡百孔,像滴着血的肉篩子。
杜卓低頭找了找周延明的遺物,看了眼地上兩根煙頭,還是撕了一片他的衣服,纏上手中的法器。在屍身手尾各插了三支香,口中壓了一枚銅錢。
等香燃燼,點燃法器上的布條,布料燃燒升起一縷細細的黑煙。漸漸的,竄起的火苗吞噬布條的速度變慢了,黑煙不再往上飄,而是往一個極其不合理的方向飄去,與之同時,法器上的探針也轉向同一個方向。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