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意外的,“你認識我?”
阿浩笑起來:“你之前是不是還坐了山城到宜浔的船?我在船上見過你和謝哥說話,他跳江救人那次,我也見着你了。那會兒你還幫謝哥罵人來着,特别酷。”
見過我并不稀奇,但是——“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宜浔庫部街那個燒烤攤子是我哥的,謝哥幫着看攤兒那天,我正好去找他,看見他和你坐在一起說話,我就沒過去打擾,但是我聽見他叫你名字來着。”阿浩一邊說着話,一邊倒了杯橙汁推到我面前。
哦,那天。那天我和謝春風坐那兒說了什麼來着?我在回憶裡搜羅了一圈,想起來以後,另外半張沒挨打的臉也瞬時紅了。
—“藍浔,你就是想和我一夜情嗎?”
我語塞着半天說不出話來,阿浩看看我的神色,笑起來:“你是不是喜歡謝哥啊?”
是啊,我對他的心思明顯得連偶然隻見過我幾面的阿浩都看出來了。饒是如此,謝春風這個當事人卻隻以為我對他是“圖個新鮮的錯覺”罷了。
我喝了口橙汁,說:“嗯,可惜他不喜歡我。”想了想,又補上一句解釋:“而且我們倆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我不想阿浩誤會謝春風是什麼搞一夜情的人。
算起來,謝春風和我說過最多的話,恐怕就是各種各樣的讓我離他遠一點。我手上還攥着那隻冰包,裡面的冰塊變得越來越小,徒然地把手垂下來,看看它滲出的水珠冰涼地在我手心暈開一片。
“我倒不這麼覺得。”阿浩突然說。
這是什麼意思?
我擡眼看他,本想追問幾句,但這時剛好有客人進了酒吧,阿浩朝我眨眨眼,忙着招呼去了。
我朝他笑笑,仰頭把橙汁喝光,起身離開了酒吧。
船繼續逆水而上。過了詩城,天上濃雲密布,越往狹窄的河道行駛雨水的勢頭就越猛烈,碩大雨點劈裡啪啦地砸在江水裡。現在要是有什麼倒黴的魚遊到了淺處,估計都能被砸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