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沒有之一,想在她這裡藏住什麼秘密,太難了,這件事令我沒有安全感。”“你有什麼秘密怕她知道?”“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千代無聲地笑了笑,打開了一點車窗,讓風從她的頭頂大力地拂過,她喜歡這種感覺,像是有無數隐形小人在發根上跳舞,有點點癢,但也很舒服,“沒有秘密的相處,不輕松嘛?”她看着在黑暗中飛快閃過的一根根燈柱,像是那種催眠用的圖片,相似的畫面反反複複,跟風噪一同,讓人有些神志恍惚,
“透明玻璃會給人安全感,但單向玻璃就隻是一個審訊室罷了。”“唔,有道理。”千代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涼介,随即轉回來看向窗外,有些無語地輕啧一聲,“所以你覺得在我面前像是在照單面鏡?那難怪你不喜歡我。”
“你從哪裡看出來,我不喜歡你的?”涼介這句反問實在理直氣壯,又過于的順暢,千代感覺腦子被噎住了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這是什麼意思?她當然清楚地能夠領會到這裡的喜歡并非所謂的男女之情,但仍舊,她覺得臉上有些發燙,這不能怪她,不管是誰,能夠得到他人的認可,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兒,而涼介的能力與外貌無疑讓這句話變得愈發令人心跳不已,千代下意識地嘀咕了一句,“還不是你自己說的…”
“倒不如說,你對自己的評價有些過低了。”涼介的聲音低沉而和緩,“你值得更多更好的人與事,也理應得到更好的,”“謝謝。”千代抿了抿唇,“但你可能也看錯我了,我不是沒自信,而是貪心。”“……”涼介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說什麼,而眼前景色一變,車子便開進了院子外的小巷,
“那…我回去了?”千代伏在車窗上看向駕駛席上的涼介,言語間像是對他還有些擔心似的有些猶豫,“嗯。放心,我很好。”涼介笑着點點頭,可能覺得這樣簡短的話聽起來有些敷衍,又補充道,“賽車的世界本就是這樣充滿了無限的可能,才令人沉迷,若是每次都是相同的結果,才真是無趣,”
“唔,好吧,那,明天見?”“嗯,明天見。”涼介臉上仍舊沒什麼特别的表情,千代看不出什麼,便也隻随意地擺了擺手,自己先轉回身進了院子,卻看見文太正靠在牆邊跟立花店長打電話,他聽見院門落鎖的聲音,才擡起頭來,眼見着千代進來,才沖她點了點頭,對着電話又道,“嗯,千代剛也到家了,你跟那個叫池谷的小子也說一聲。”
“去哪兒了?回來這麼晚,”文太挂了電話轉過身來上下地打量她,“沒什麼,路上看見高橋涼介了,就停下來聊了兩句。”“聊什麼了?”文太今天難得的問得很細緻,千代雖然覺得有些異樣,但還是應了,“聊了點之後的事,高橋涼介他說,想帶拓海去外縣比賽,我就跟他商量着,想讓拓海考完試再去,順便蹭他的課,讓他給拓海和我補習一下數學跟理科。”
“?”文太一愣,這個發展他倒是沒料到,剛才聽立花跟他八卦,說他的女兒這半夜去安慰比賽失利的高橋涼介,隻怕有些情況。他嘴裡說着不可能,心裡卻是有些緊張的,還在擔心千代要是真的與高橋涼介拉扯不清該怎麼辦,但這時一聽,千代滿心都是拓海的前途發展,居然半點私心都沒有,倒是他們這幫老家夥小人之心了?
而聽着千代回來,正下樓來接的拓海,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一時間也直愣愣地站在了樓梯上,緊接着便三步并作兩步地跳下來,沖到了千代的面前,“你說什麼?什麼比賽?”拓海的臉上有些做夢似的恍惚,千代說的是高橋涼介?他們不是剛比完賽,對方為什麼會突然說要帶他去縣外比賽,是不是他自己聽錯了?
“你!”千代被拓海吓得連連後退,一個踉跄險些從玄關的門檻上摔下去,還好身體反應快,她抓着門闆驚魂未定地瞪了拓海一眼,才伸手讓他将她扶起來,“你這麼着急做什麼。”她沒好氣地拍了拓海的胳膊一掌,聲音又響又脆,拓海捂着一片通紅的胳膊,也不敢說話,好在千代慢悠悠地走回到桌邊坐下,擡頭看向他時,臉上并沒有惱意,拓海這才松了口氣,端了熱水走到桌子邊遞給千代,聽她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