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咬着下唇,蜷縮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捂着肚子,鬓間的發絲都被疼出來的汗水打濕。
她的眼角被生生疼出了眼淚,但是她沒有喊,沒有亂,隻是用手抓緊了南宮敬靈的衣袖,虛弱道:“哥哥,疼……”
南宮敬靈看了眼橋琇吃過的飯菜,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溫聲說道:“有哥哥在呢,别怕。”
南宮橋琇噙着滿眶淚水,點了點頭。
南宮敬靈伸手,面無波瀾地用筷子夾起了一份有毒的飯菜,送入口中,即便知道這份飯菜中有毒,他吃的依舊流暢,就仿佛試毒,他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葉詠合佝偻着身子,不顧下人攙扶,撲跪到秦沅蹊面前,年邁的聲音打着顫:“殿下,還請您給老臣一次機會,讓老臣徹查此事!這一定是有人想栽贓啊,臣對輔佐兩朝,對皇室忠心耿耿,蒼天可鑒,絕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秦沅蹊一個眼神沒給,無視了葉詠合,直接起身,先是命下人将府裡養的和附近的醫師都喊來,給衆人查看身體。安排完這些之後,他才微微低頭看了眼跪着的葉詠合,冷淡的下達着命令:“去将葉公子帶回來,無論他現在有沒有接到方家小姐。”
葉大人猛地擡頭,眼神中裝滿了不可置信,他膝行至秦沅蹊衣擺旁,以頭搶地,臉上的皺紋疊了一層又一層:“殿下!犬子無辜,葉府無辜啊!”
恰在此時,一個人影慌慌張張地從門口沖了進來,跌跌撞撞,後面陸陸續續跟着迎親隊伍,整個院子更是亂作一團。
“爹!爹!那方穗安,死啦!”葉孛看到父親,癱軟在地上,“我剛剛一掀開轎簾,就發現……就發現她脖子上都是血,爹!你怎麼了?”
葉大人聽聞,腦子裡一空,眼眶猩紅,緊咬着牙關:“你……你……”,他一邊說,一邊抖着手,指向葉孛,身子後仰,昏倒在等在後面的仆人臂中。
葉孛不知道為何父親的反應會這麼大,一擡頭,他注意到了四面八方傳來的目光:懷疑、鄙夷、漠視。
不就是出去接個親嗎?新娘死了,又不是因為他,大家這是怎麼了?
秦沅蹊做了個擡手的動作,江鳴順勢單膝跪下領命。
“封鎖葉府所有出口,從現在,沒我的命令,不準進,不準出。”
“是。”
葉孛聽了不樂意了,這是葉府,就憑你是個皇子,就可以随意管理我葉府人員?他“咻”地站起身,額頭青筋暴起,本來大喜的日子,鬧成了這樣,他心裡就不痛快,還要被外人管理家事,放誰身上,誰都不痛快。剛朝秦沅蹊走了幾步,一道黑影竄過來,将其踹倒在地,葉孛被踹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捂着肚子,喉中有沙啞聲,但是被踹的太重,說不出話來。一旁的人擠了下眼,總覺得這一腳有點重,多少帶點私人恩怨。
“你算什麼東西,膽敢對殿下不敬!”秦遇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打葉孛,心裡十分痛快,随即目光掃過衆人,頗有些殺雞儆猴之勢。
這一腳讓葉孛老實了下來,也讓一些躁動的賓客冷靜了下來。
秦沅蹊有條不紊的安排着,部分人看守,部分人請大夫來驗毒,又派了人去請示官府,再調人手。
處理的差不多之後,他另帶着一群人去探查新娘的轎子。
轎子就停在門口,周圍站着把守的守衛。
隔了幾米,就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秦遇看着鮮紅的轎子,鼻尖掠過血腥味讓她的胃裡有些翻湧。
同樣的黑夜,同樣的寒冷,隻是這晚的血腥味遠不及那晚的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