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蹊的聲音歇斯底裡,秦遇挑了挑眉毛,比起慌張,她竟然更多的在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快感和滿足,她似乎變得越來越像個變态了。
秦遇俯下身子,拍了拍秦沅蹊的肩膀,故意沒有一下子挑明想法,而是一點一點細扯道:“我都跟你說了,我是之前喜歡的他呀,你别哭,昂,聽話?”
秦沅蹊沒有動彈,還是有些懵懵的樣子,秦遇伸手将他攬到懷裡,像安撫幼兒一樣,耐心地哄着、引導着:“秦沅蹊,我不是個糾纏不清的人,我既然說了不喜歡,那我現在就是不喜歡了。我說喜歡你,我現在就是喜歡你。他是我的過去,你是我的現在。過去的事情,我早就斷了,我會好好珍惜現在的你。我和他的情根本就沒有燃起來過,談何複燃?我們明面上,隻當對方是親人。過去沒有捅破,現在就更不會了。我和他總走在一起,是因為他這個人,本來就很好,是一個很好的家人。我找你,是因為你值得,你很好,所以我找你,不是因為受了别人打擊才求其次來找的你。秦沅蹊,你是一個很厲害的很好的人,你不會是任何人的次選。我喜歡你,秦沅蹊。你再好好聽一遍,我喜歡你,因為你本身就很好。你聽到了嗎?”
秦沅蹊似乎還沒回魂,秦遇感覺肩頭有些濕意,她靜靜地等着,挨着。秦沅蹊的反應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讓她不知所措。她從未想到有人的性格會這樣斤斤計較、敏感細膩、脆弱不堪、執着交纏。放在平時,遇到這樣的人,她肯定會離得遠遠的,因為她知道自己沒耐心去處理這些東西,而且她覺得深陷進這種感情中太費神。可真當有人拽着她陷入這潭深不見底的水中時,她發現,這水的感覺也不錯。心中某處幹涸的地方正在被重新滋潤,然後長出草,開出花來。
心中悸動之時,想起了不論是過世的娘親,還是榴娘,都曾告訴過她的一個道理,别将自己托付給男人,除非你有了十足的可以獨自立身的把握。
秦遇覺得自己現在無論是本領還是身家,都遠不及她的目标。可是她偏偏生出了一種乏力之感,恨不得将整個人都押在秦沅蹊身上,她什麼都不想做了。可是這終究隻是一種美好的暢想,現實不允許她停下腳步的。
秦遇垂頭輕吻秦沅蹊的唇角,秦沅蹊動了動,似乎是要朝後退,秦遇用手掐住他的脖子不讓他退,有些生氣的用手揪了揪他的臉,指腹蹭到秦沅蹊臉上的淚痕,比起涼,她更多感到的是秦沅蹊的委屈和不安。
她的為人,似乎不能讓秦沅蹊百分百放心啊。
秦遇松了手,氣息沉沉,掃在秦沅蹊面側:“我不知道我給你留下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印象,也不清楚榴娘先前提醒你我是怎麼樣的人。秦沅蹊,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吧。”
秦沅蹊有了一點反應,擡起頭來,恰對上秦遇自信的目光:
“我對你的感情,時間自會證明。”
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她扶起秦沅蹊,安置到屋中,讓秦沅蹊坐着休息一會,自己也在屋中平息了一下心情,擺出了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平靜模樣,踏出門檻,找人去了。
再次看到兩人的身影是在池水邊,南宮橋琇在用随手撿起的小石頭扔水裡的幾尾金魚,南宮敬靈則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看着。這樣一幅場景呈現在秦遇面前,讓她心裡感覺有些奇怪,雖然是兄妹,但是秦遇總覺得他們之間隔着什麼。
雖有這種感覺,秦遇卻無心去搞清楚隔着的究竟是什麼,她沒興趣。
背手跨步走上前去,在南宮橋琇身後開了個玩笑:“這魚金貴的很,砸死了,怎麼賠?”
南宮橋琇沒有被吓到,全身上下平靜得很,似乎背後長了雙眼睛一樣,是看着秦遇走過來的,所以心裡早有準備。她站起身來,理了理裙擺,将手中撿起的小石頭随手一丢,擺着小姐的範兒說道:“這些魚能值幾個錢,我随便一個钗子能買幾池子的魚。”
秦遇眉毛輕挑,勾起唇角笑了笑。
“真正值錢的流火魚在你那池子裡養着呢,那魚我倒是不敢随意去逗弄。”
“那叫流火魚?”
“對啊,南陵特貢過來的,聽說隻分給了幾個皇子,連我父親都沒分到呢。可上次過去你那的時候,瞧見裡面養着幾條。尾似紅紗,輕薄飄逸,擺起來時,仿佛火在水中燒,到了晚上,隻要有一點光灑到魚尾巴上,那魚尾就能亮起來,才叫真的好看呢。”
秦遇若有所悟的“哦”了一聲,搶先了一句:“秦沅蹊倒挺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