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蹊無言以對,但與秦遇互相攙扶着手,慢慢跪下。雙膝及地,跪得端端正正,仿佛真的将這個秦遇一時興起想到的拜天地當作正式的儀式對待。
“二拜高堂。”
秦遇扶起秦沅蹊,換了個方向,又要跪下。
“又是随便選的嗎?”
“選的柿子樹,給我婆婆跪。”
秦遇說的極為熟絡,仿佛她早已認識這個婆婆一樣,其實她們并未見過一面,隻是秦遇将她從未謀面的一個人,當成了親人。
她是秦沅蹊的母親,是榴娘的姐姐。
秦沅蹊你這次跪的沒有先前那樣莊重,膝蓋下去一半時,像是被人突然卸了力一樣,重重地墜到了地上,讓人聽了都骨頭疼。
秦遇皺眉問,“可有礙?”
他帶着啞聲回:“無妨。”
最後一步,“夫妻對拜。”
秦遇看着秦沅蹊朝向自己,雖然紅布遮面,但是她總感覺秦沅蹊的目光透過紅布,定在了自己身上。
秦沅蹊低頭,她也跟着将頭垂下。
禮成。
秦遇在心中想。
“咳咳。”秦遇咳嗽了兩聲,“送入洞房。”
秦遇伸手去掀秦沅蹊的蓋頭,揚了揚脖子:“走吧,小郎君?”
秦沅蹊站在原地沒動,既不接秦遇的話頭,也沒跟着秦遇的動作,伸手要将蓋頭揭下來,秦遇趕忙阻止住,喝道:“别急呀,應該我來掀蓋頭,你急什麼?”
秦沅蹊的身軀一怔,然後撈起秦遇的手,附到自己的蓋頭角下,帶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蓋頭掀了起來。
他的發絲被蓋頭勾的淩亂,倒也在無形之中襯托了五官的淩然端正,俊美的仿佛天上神仙。
二人就在這紅蓋頭的陰影下靜靜地對視着,秦遇一時被秦沅蹊淡漠又含笑的眉眼鈎住,像是被勾走了魂一般,說不出一句話來。
“現撕的蓋頭,拜錯的方向,秦遇,你怎麼這麼摳門。”秦沅蹊打破了二人間的靜默,張口就是一句埋怨。
秦遇倒也不惱怒,一本正經地回:“出現一些突發情況,來不及準備好,這本來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啊。這種做法吧,我覺得最能直接的明了我的心意。你既然不滿意,嘴角為何還彎成這樣,開心都藏不住了呀。”秦遇伸手去追着戳上秦沅蹊的唇,繼續道:“你倒是說說,你想要什麼樣的誠意?”
秦沅蹊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應道:“我也要金雕成的花瓣,花瓣上刻上我的名字,從萬花樓頂灑下來,花瓣要比你給南宮敬靈灑得更多,更精緻。”
秦遇幹笑兩聲,心裡嘀咕着這人果然還是小心眼,面上不表現,風趣道:“那這得花不少錢吧,我還欠着債呢,你看……”
秦遇搓了搓手,秦沅蹊勾起唇角,無所謂道:“從我的庫房拿。”
大氣,那我可要多拿點辛苦費了。秦遇默默地在心裡想着。
秦沅蹊看到秦遇眼中的狡黠,挑了挑眉。隻是他現在顧不得秦遇心中在想什麼,而是重新放下了蓋頭,用手緊緊攥着秦遇的手,依靠透過蓋頭看到的模糊輪廓,朝着屋中走去。
秦遇停在原地,明知故問道:“你幹嘛?”
秦沅蹊使勁一拉,秦遇被拽的朝前一步,聽到身邊人聲音落下:“你說呢?”
院中蕭風瑟瑟,秦遇看着還未點燈的屋内,躊躇不前。她本意是為了哄秦沅蹊,送糧的日子近在咫尺,各種事項需要注意,一些流程她也要去走一遍,實在是無心搞别的。隻是,摸着良心講,她确實也饞了秦沅蹊很久了,實在是一道難題。
秦遇許久未動,秦沅蹊一把揭下蓋頭,扔到了一邊,唬道:“在你心裡,我們還不是真夫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