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房間通過喇叭和監控連接,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都可以通過監控大屏和小喇叭聽清楚、看清楚。
張耀祖夫妻和張大丫,聽着裡面殘忍又惡意的言論,都有些瑟瑟發抖。
陳立冬也有些生理性反胃,主要是對方全程都沒有殺了無辜之人的歉疚,也沒有殺人後的惶恐不安,反而帶着笑,帶着對自己的欣賞。
在幸福灣滅門案之前,他陸陸續續,殺了三個人。
一個是張老頭,一個是隔壁市無辜的人。
還有一個,是他的狐朋狗友。
“誰讓他想舉報我!都是垃圾,憑什麼他還想改過自新?”
張祖生語氣裡帶着怨念:“他當時怎麼就沒被槍斃呢?”
周圍沒人搭話。
他自己也不在意,越說越生氣:“還說什麼要回去結婚了,說什麼準備回去開一家雜貨鋪子好好養家,以後來江城就少了……”
陳立冬打斷他的怨念:“他為什麼會知道你殺人了?你自己說的?”
真是個垃圾,好想揍他一頓。
聽見宿主的心聲,小圓球當仁不讓,立馬跑到張祖生腦袋上用細長肢體打他的眼睛嘴巴腦袋!
【畜生畜生畜生……】
張祖生露出一絲笑:“是我告訴的又怎麼樣?”
在場人一陣惡寒。
故意告訴對方……誰會把自己殺人的把柄告訴其他人?真是兄弟情深,怎麼可能!
指不定就是相遇後知道對方過的還行,攢了一筆錢還準備回家鄉結婚開店,于是打從心底裡就沒想讓對方活着,故意告訴這個把柄,好“沖動殺人”。
張大丫在另一個房間,隻覺得心裡拔涼拔涼的。
她怎麼也想不通,小的時候還會努力擋在奶奶身前,阻攔爺爺暴-行的弟弟,怎麼就變成了這麼一個東西?
“那幸福灣的一家三口呢?你為什麼說他們瞧不起你?”
事情離得近,還是他創下的第一起差點潛逃成功的滅門案,張祖生聊起來都洋洋得意。
“那小-雜-種,不就是仗着自己出身好才敢這麼嚣張嗎?”
--
不過是15年一個很平常的秋天,8歲的張康每天都會獨自一人背着小書包,屁颠屁颠地從門口的地鐵站進站,1站後抵達江城一小。
爸爸媽媽都忙着帶即将中高考的大哥哥大姐姐們,所以他得乖一點,能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做!
偶爾想爸爸媽媽了,就用小天才電話手表跟他們打電話、開視頻。
與張祖生的第一次見面,是他偶然一次看到在樓梯口打掃衛生的張祖生,一邊敷衍地掃垃圾,一邊往牆面上啐了一口濃痰。
年齡尚小的張康當即就跑過去,義正言辭:“叔叔,不可以亂吐垃圾的,我們老師說過亂丢垃圾是很不文明的行為!”
張祖生一陣厭惡,卻又隻能擠着笑臉清理掉。
後來,他回到自己狹小的出租屋裡苟延殘喘,偶爾也會碰到那個義正言辭的小朋友,舉着自己的奧特曼跟同小區的其他男生炫耀:“這是我媽媽獎勵我的,它還會發光哦!”
後面他知道這麼個小玩意兒,要三四千塊錢,而他一個月的工資隻有2210.
偶爾,也會看見這個孩子背着小書包在小區公園裡,一邊看書一邊嘻嘻哈哈:“爸爸,你說我以後讀清華還是讀北大啊?”
“我以後也要當老師,嗯當數學老師,我喜歡數學課!”
見到的次數越多,他心裡那顆陰暗發酵的心,就越是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