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大早,虞幼白就起身繼續去擺弄自己那些來之不易的竹子。羽書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虞幼白隻着中衣,正拿着隻刻刀,奮力的刮着竹子。
“羽書,你來的正好,昨日忘了,你把這藥拿回去,擦你受傷的地方。要是不方便就過來我幫你擦。”虞幼白放下手裡已經被她攥熱了的刻刀,指着一旁桌上的幾瓶藥道。
“給奴婢的?”羽書放下手中的東西,鼻尖上有些酸脹。臉上滿是受寵若驚的表情。
“好不容易從太醫院騙出這點兒治療跌打的藥,光靠刺兒菜你那傷好的慢。”虞幼獻寶般的笑道。
“還有就是,别老奴婢奴婢的,在人前這樣是不迫不得已,人後咱們還是你我就好,這樣聽着太别扭”虞幼白翻開羽書端進來的食盒,撲面的香氣,狠狠的吸了一口,嗯,沒有特殊的味道。
“可是……”羽書面帶難色,這不合規矩啊。
“可是什麼可是,就這麼定了,快來用早膳,要不涼了。”虞幼白擺擺手,不給羽書反駁的機會。
無奈的笑笑,羽書将藥瓶收起來。這早膳怎麼會這麼快涼?現在她們關雎宮不同往日了,以前的時候隻能用最薄的食盒裝膳食,當然等不到回宮就涼了。現在這個食盒可是加厚過的,那粥在裡面再放半個時辰也不會涼。
“娘娘,昨日奴婢聽說了件事”羽書給虞幼白舀着粥,這次是八寶甜粥。自從上次吃肉粥吃的上吐下瀉之後,虞幼白對肉粥還有一點陰影。
“怎麼了?”手裡的動作不停,虞幼白手裡這個已經是做好的第三個杯子了,這一節竹筒是最粗壯的,但美中不足的就是上面那幾條劃痕。
“聽說采蓮被慶貴人趕到苦役司了。昨日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奴婢想着今日去打探一下再來向您禀報,結果是真的。”羽書将手裡的粥碗遞到虞幼白手上,将她手裡忙活的東西取下來。
“你不是說她最受她家主子寵信嗎?怎麼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虞幼白老老實實的将粥往嘴裡送了一口,嗯,甜香軟糯。
“這正是奴才感到奇怪的地方。她在慶貴人那裡受寵是宮裡人都知道的,而且慶貴人上哪裡都會帶着她。不過說實話,其實她離了慶貴人也好,慶貴人落得那樣一個名聲有大半是采蓮給她敗壞的。”羽書将小菜擺到虞幼白面前的桌子上。今日的小菜都是清淡的,誰讓虞幼白這兩日又是大病初愈呢。但是這次的小菜可沒拿蟲子啃過的來瞎糊弄。都是嫩嫩的菜心在小竈上炒的。
“這個慶貴人,倒是讓人有些看不透。”吃了一口小菜,虞幼白盯着碗裡的粥,攪了攪。記憶中,這慶貴人王慶嫚是突然發迹的。原來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宮女,但是卻被皇上突然冊封為貴人。這在宮中是非常少見的。按理說,宮女晉升,一般都得從最低等的禦侍開始做起,然後一級一級的升。
她位份升的這樣快,這樣驟然,自然免不了宮裡其他女人的嫉妒。按理說,她出身卑微,性子應該是溫馴溫吞些的,但是不然。隻要有酸損她的,她必定會還回來,别人欺負她,她也一定要欺負回去。
按她一貫的行事風格來說,将采蓮趕去苦役司是為了什麼呢?最壞不是應該來找她虞幼白的麻煩嗎?猜不透。
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虞幼白專心的吃着桌上的早膳。
“皇上,奴才真的是将這宮裡都翻遍了”翻遍了也沒找到皇上的玉佩跟竹子啊,劉沐擦了把臉上的冷汗。這算是個什麼事啊?難不成那竹子是自己長腿跑了,還順走了聖上的玉佩?
這話劉沐當然不敢說出口,隻敢在心裡悄悄抱怨嘀咕兩句。雖說整個宮裡連老鼠洞都掏過可能有些虛,但是他真的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啊。
“你真的都找過了?”手裡的奏折放下,匡越拿起禦案上的另一本,這些官員老是上些什麼請安折子,真是麻煩,不批複還不行。就不能上點言之有物的折子嗎?真是浪費他的時間。
“都……找過了……吧?”
“你問朕?”危險的眯起眼睛,匡越的語氣讓劉沐吓得趕緊捂住嘴。
“不是,皇上,還有兩處沒有搜過,一處是賢貴妃的麟趾宮,還有一處,就是……”
“就是哪裡?劉沐,朕發現你最近說話怎麼如此費勁,這舌頭是擺設嗎?”匡越煩躁的放下折子,拿起另一本,還是請安折子,直接扔了回去。“你告訴下面的州府官員,朕很好,他們有空操心朕用膳用的是否可口,心情是否舒暢,還不如多花花心思在百姓身上。命人将這裡面的請按折子都挑出來。”
“是”劉沐上前就準備拾掇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