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閑來無事解千刃沒少上網,自然知道這紅包是什麼意思,他沒伸手去接。他覺得自己也改變不少,至少面對燕雲聲不會總是面癱了,他道:“燕警官,我不是小孩了。”
他在原世界也早就成年了,外表二十三歲的年紀,算不上多年長,卻也不是收壓歲錢的年齡了。至于實際年齡,那都算得上是老頭子了,一百多歲,就算是在現代,也很少有人能活到這個年紀。
這個世界他二十歲,也過了要紅包的年齡。男人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愣是把紅包塞進解千刃手裡,解千刃沒法,隻得收下。
青年進了客房,沒幾分鐘後又出來,朝燕雲聲的方向抛了個什麼東西。男人伸手接住,卻發現是條做工算不上多精細的項鍊。
黑色的鍊體像是被不知多少根細膩的蛛絲撚在一起的那般手感意外地好,鍊子下面吊着一個黑色蜘蛛樣的裝飾物,蜘蛛的身體内部有一部分被掏空,嵌着小小的玻璃容器,裡面有紅色的像是血液一般的東西,随着項鍊的擺動不斷搖晃。
應該是手打的,看不出一點流水線工廠的痕迹。
“回禮,上班如果不能戴的話,就塞口袋裡吧。”
燕雲聲沒有拒絕,将項鍊緊握在手中:“好。”
“宿主!黑色的絲線是您的精神力實體吧!”
解千刃沒否認,坦誠道:“是,紅色的液體是我的血,精神力和血都能感知,很久之前在末世裡自己做的。”
解千刃自從幫忙制服荊禾之後國安局天天來他這抛橄榄枝,到最後受不了了,隻能接受對方的最低要求,在燕雲聲他們所在的公安局做一名特殊隊員,協助警方辦案順便糾察出某些當官當得不老實的家夥。
對方怕解千刃還不願意接受,三番五次勒令警局不可以苛待他,工資要給,甚至還給他破例安排了編制,這個世界他兜兜轉轉居然又成了半個體制内的人。
他現在是燕雲聲的同事,隻是平時不用像他一樣去公安局上班,有這條項鍊也能方便他判斷警方是否需要協助。
“宿主真是看得太遠了!”雖然他覺得以宿主的能力完全可以去當國家級别的特/工。
解千刃沒理對方的吹捧,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他很喜歡,有種莫名其妙的安逸感。他自認為不是個多麼進取的人,就連最後選擇赴死都不過是職責所在,更已經放下一切,現在有了這麼個重新活過來體驗全新生活的機會,他當然犯不着再折磨自己。
“燕警官,手給我。”解千刃伸出手,“項鍊也拿出來。”
燕雲聲伸手,然後就見青年從口袋裡掏出一小截銀色的鐵片,在他的食指尖輕輕一滑,血液慢慢流了出來,卻不覺得疼。青年将燕雲聲流血的手指抵在蜘蛛型裝飾物的上方,血液似乎有靈魂一般地被吸引,然後慢慢滴入蜘蛛裝飾物的腹部透明容器,兩種紅色的液體交織在一起,看起來暧昧又詭谲。
“這是什麼意思?”燕雲聲雖然不覺得解千刃會害他,但仍舊很好奇,這看起來像是一種儀式。
解千刃将項鍊塞進男人口袋,解釋道:“我故鄉的儀式,這樣這條項鍊就是你的了,你是他的主人。”
男人将口袋裡的項鍊再次拿出,蜘蛛項鍊随着他的動作在他眼前不斷擺動,裡面的液體已經完全融合,再也看不出來哪些是燕雲聲自己的血。
燕雲聲沒收到過這種禮物,新奇是一方面,但主要還是因為這是解千刃送的,他将項鍊和手機一起放在褲兜裡,上班時閑着沒事幹就拿在手裡把玩。
最後蕭眉實在看不下去了:“老大,這項鍊你怎麼天天拿出來——我都看你盤它半個月了!”
梅月好奇地湊過來道:“哇,項鍊!可惜我們上班不能戴,是哪個女孩子送的?”聽梅月這麼一說,對方還朝她擠眉弄眼,蕭眉這才反應過來我靠這是咱家老大鐵樹開花了。
“不是女孩,是千刃送的。”燕雲聲顯然沒看懂兩位女同事的默劇,也沒注意到兩人石化一般的表情。
“啊哈哈哈哈哈……是這樣啊。”兩人顯然也是沒想到這個小玩意居然是那位随便就能撂倒大毒/枭的特别隊員送的,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接什麼茬。
她們兩個也沒什麼事幹,更不想看老大在辦公室盤項鍊,于是就選擇在大廳裡面收拾會資料,順便聊聊天。
“警官,雲聲在嗎?”來人是個中年男人,身邊一個穿金戴銀的中年女人挽着他,保養得不錯,蕭眉客客氣氣地問道:“您找我們燕隊有什麼事?”
“我是他父親,我想找你們局長聊聊,警官可以麻煩把雲聲叫出來嗎?”中年男人似乎很憤怒,但卻保持着比較得體的笑容。梅月和蕭眉根本不知道他們找局長是要幹什麼,而且局長哪是說見就能見的——直到他們看見了慢悠悠從大門口走進來的青年。
是解千刃,青年沒什麼表情,也不說話,但蕭眉卻能感受到一股讓人膽顫的低氣壓,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倆人是來找茬的。
“燕隊和局長都很忙,恐怕沒有空。”蕭眉的語氣都冷淡了不少,聽得燕雲聲父親嘴角都下撇了幾分。
“那警官,你們兩位來評評理,我家雲聲這麼優秀的人怎麼能和這種像小混混一樣的人混在一起——”中年男人似乎是真的動了氣。
閑着沒事幹的警察們也都偷偷從辦公室裡伸出頭,想要看看這又是在搞什麼名堂。
解千刃不緊不慢地停下腳步,站在他們身邊,青年還是那副樣子,微長的頭發,淩厲的眼神,還有英俊的面龐,那道疤綴在嘴角居然也沒有顯得醜陋,反而有種奇異的冷酷感,室外氣溫不高,但青年上身卻隻穿了件高領無袖,外面披着件黑色短襖,一副不怕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