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瑛!”兩人異口同聲道。
“吼什麼吼,本宮不聾。”此時信步從林間而來,滿面春風的不是大公主又是誰?
她才不管是搶了誰的獵物,隻要其他人不開心她就開心。
那鹿被她踢了一腳,露出脖頸處的箭傷。蕭慕瑛對名次沒興趣,但對給其他皇子添堵十分感興趣。
一頭鹿而已,就算這兩人告狀,承乾帝也不會管,還要怪他們自己不争氣。
蕭廷穆和蕭廷晔顯然也想到了這些,這鹿是偶然撞上來的,雖然被别人獵走了,但隻要不是二/三皇子,他們其實也不是很氣。
……何況誰能争寵比過大公主啊。
“哼。”蕭廷穆率先鳴金收兵。
他本就在回程的路上,遇見三皇子所以耽擱了,不想留在這裡多生事端,跟三皇子吵起來沒什麼好處,還叫人看笑話。于是冷哼一聲,騎着馬就想走。
蕭慕瑛背後,吃喝玩樂四人組探出了頭。他們都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卻也是些身份不低的混不吝。
跟着大公主,别的不說,樂子一天天是看夠了的。
“哇,他臉都氣綠了诶。”蕭雅楠半是驚歎道。
“你說這像什麼?”薛儀笑嘻嘻問。
李肆望與蕭雅楠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喪家之犬!”
“……”
“殿下,切勿動怒,韓信能忍胯下之辱,勾踐卧薪嘗膽以吞吳。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這就是小人一句戲言……”蕭廷穆的手下膽戰心驚,眼睜睜看着他握緊了手中顫抖不已的缰繩,生害怕他不管不顧出手。
蕭廷穆深吸一口氣:“本宮——”
破空聲乍起,蕭慕瑛面色一變,一把拉過蕭雅楠:“有刺客!”
黑巾蒙面不知藏了多久的黑衣人從林中鑽出,暗器飛擲,血色翻飛,慘叫聲疊起。
“殿下——!”
二皇子手下将他圍攏,紛紛拔劍。
刺客人數衆多,偶有不察也被僥幸躲過,隻是難免受了傷。
蕭廷晔雖然騎射還行,但終究是沒有真槍實刀拼殺過又養尊處優的皇子,一群人護着他處處受挫,三皇子也一樣。
手下人越是害怕主子受傷,拼命護着,越是破綻更多。反倒是大公主幾人,讀書做學文不行,打架倒是一把好手,且招式歹毒,回回都往下三路。
容栩身體不好,被護在中間,卻閃躲靈活,沒有拖後腿,比起三皇子和二皇子要好得多。
“殿下、嗷!”薛儀尖叫着躲過一劍,“支援呢?您的護衛呢!”
說話間,他又躲過一枚飛镖,還不忘反手一劍送刺客上西天。
“護衛太遠了,剛發了信号彈,但還有些時間才能過來!”蕭慕瑛眉眼沉沉,“比起他們,另兩個人來得更快吧!”
“哪兩個啊!殿下不要說一半藏一半好不好!”蕭雅楠快要崩潰了,“我的裙子!這可是霓裳閣新出的限量款!”
“薛老二你看着點兒!血别往我這邊濺啊啊啊啊!”
“铮——”
金器碰撞嗡鳴聲擦着她耳邊而過,刺客的頭顱被砍下,血液噴灑在臉上,幾乎要将臉灼傷。
蕭雅楠呼吸未定,手上還維持着一劍刺下的姿勢,殺到她面前的那個刺客痛苦捂着兩腿之間倒下了。
“不用謝。”蕭慕瑛挑眉甩了甩劍上的血,旋身再次加入戰鬥。
“你你你——我我我——”
“都說了不用謝了。”
蕭雅楠顫抖着手摸上臉頰邊濺上的血,一摸一手紅色,順着手往下流淌。
“我的臉——”
她她她天天敷珍珠粉保養的臉啊!
“殿下,情況不妙。”二皇子的人沉聲道,“刺客數量太多了,到底是怎樣藏在樹林裡居然沒有被發現的!”
“骁騎營到底是怎麼辦事的!”蕭廷穆咬牙。
“啊!”
又一人倒下。
眼見着兩位皇子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一開始沒有動作,隻是留在樹上觀戰的黑衣人終于飛身而下。
“受死吧!”
銀光乍現,蛇一般在空中蜿蜒飛出的十二節鞭卷住了一個屬下的脖子,“咔”一聲便絞斷了骨頭。
“!”那人離三皇子不過五步遠,吓得蕭廷晔連退好幾步。
“你是,前朝餘孽!”
與其他全身隻餘黑色的刺客不同,來人身前卻有一朵銀紋蓮花繡在衣領上,眸光冰冷,滿是殺意。
前朝雖已覆滅将近兩百年,餘威猶在。前朝明帝時期,海晏河清,百姓安居樂業,更值得一提的是,明帝以女子之身,在鄰國為質三年,最後殺回國都,奪得了皇位。
可以說,大渝的大半江山,都由前朝奠基。
即使明帝後便是哀帝,不僅亡國還自下皇冠出降,為世人所不齒。但依舊有人懷念明帝時期,不惜與新朝作對到現在。
這些人大多都是女子,胸前繡銀蓮花樣,顧以“銀蓮”代指前朝餘孽的組織。
“竊國的逆賊!這是楚明帝的皇位,楚明帝的江山!你們怎配坐在那個位置上!”那女子大喝一聲,長鞭虎虎生風,眨眼間又收割了一條性命。“拿命來!”
“護駕!護駕!”三皇子閉着眼,手中劍胡亂揮,不住大喊。
他的護衛都盡心盡力擋在面前,可這蒙面的女人與其他刺客都不是一個量級的,勢無可擋。
“你兩耳之間夾的是豬腦嗎!”大公主一劍削掉刺客半個腦袋,朝三皇子大吼,“信号彈呢!”
“哦、哦!”蕭廷晔手忙腳亂地把全身摸了一遍,沒找到;而後他一把抓起身旁人的衣領,“信号彈呢?在哪!”
手下人哆哆嗦嗦,說不出個所以然。
“一群蠢貨!”
“刺啦”一聲,大公主水綠色的衣擺被劃出好大一條口子,她回身躲過一劍,無可避免仍舊被劃破了手臂。
她咬牙罵道:“那白遲晨和謝辭微是雙耳失聰了嗎!那麼大的動靜!”
這裡離與他倆分别處還不到一裡,爬也爬到了吧!
“*!”蕭雅楠也罵罵咧咧,“老娘跟你們拼了!”
“……等等,”薛儀驚恐回頭,“你剛剛說髒話了是吧?你說髒話了!”
“姑娘家家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蕭雅楠從荷包裡抓出一捧胡椒粉灑出,嘴裡沒停:“姑娘家家不僅能罵人,還能殺人呢!”
“你們能不能不要拌嘴了!”李肆望抱頭鼠竄,“這種情況還能吵起來嗎!”
“他們的嘴什麼時候停過啊。”容栩往後一仰,咳嗽着偏頭躲過暗器,而後加入嘴上戰場,“你就慶幸他們還沒打起來吧。”
“說的也是,哈哈。嗷!為什麼刺客打架還要戳我屁股!嗷!他拿劍戳我屁股!”李肆望手捂着屁股跳起來,疼得龇牙咧嘴。
“人家是刺客,刺客打架當然是能打死人就行,誰管那劍往哪兒戳啊!”
斜裡刺來一把劍,将那戳李肆望屁股的刺客一劍穿心。李肆望頭也不回道:“謝了兄弟。”
“啊,不用謝,不過……”
“你們——能不能——閉嘴——!”蕭慕瑛蓄力一拳砸在刺客臉上,手背青筋暴起,“這是一個很性命攸關的時刻!能不能好好打架啊!”
“咕嘟。”李肆望很沒骨氣地吞了口口水。
“……呃。”謝辭微一頭霧水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說,我?”
蕭慕瑛回頭。
“……”
“……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你罵我們耳朵聾了的時候。”白遲晨扇面一轉,割破了刺客的喉嚨,鮮血噴湧而出。
謝辭微指了指李肆望背後那具屍體:“而且我們一直都有在幫忙。”
“……”
李肆望看了看臉色黑如鍋底的蕭慕瑛,再看一眼謝辭微,戰戰兢兢道:“那、那……謝、謝了,姐妹?”
蕭慕瑛一拳砸他臉上了。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