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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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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想,必是——

河水潺潺而過,芳草萋萋覆岸,林木蔥茏蔽天。

沙洲圓似古玉璧,葦葉青刃割東風。

沙洲之上,碎花繡地,蝶舞翩跹,若金絲脫線。

水岸輕波戲石,珠光迸濺,卵石瑩潤,經年光滑。

遠方雎鸠,弄影水上,羽翼映日生輝,低掠則漣漪微起,高翔則‘關關’清鳴,聲動天地。

天高雲淡,山影依稀。”

說到這,她微微一歎:

“彼時,男人來了,看到女人,女人也來了,凝眸相望。”

“鳥聲忽起,兩心相照。”

“你可懂?”

“懂。”

遠處傳來守夜人的梆子聲。驚起寒鴉,撞碎月光。

男人的手終于緩緩落下。

“來吧——”

她忽地将折下的芍藥花枝插進他的發冠。

她看着她的眼睛,好像真的天真地想把所有月光盛進一片池塘。

“即便日後你忘了我,不再看到我,可這滿園春色,這芍藥欄中開過的花,都會記得我曾來過。”

###

夢醒了。

屋内一片漆黑,唯有時鐘 “滴滴答答” 的聲響在八平米的卧室裡回蕩,像在丈量無盡的夜與我一望無際的孤獨。

我印象裡的最後一個畫面,是杜麗娘的白色裙裾疊在芍藥花叢裡,如夢似幻,一響貪歡。

我蜷在潮濕的被褥裡,瞥了一眼腕表,時針指向四點一刻。

我下意識地劃了劃手機屏幕,沒有小鹿新發來的消息,心中很是失落,像什麼東西空了。

我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杯子裡還泡着昨天喝剩的茶包。

我捏着棉線把濕漉漉的茶包提出來,水滴順着杯沿淌下,留下幾圈淺褐色的痕迹。我盯着它,忽然想起公司茶水間的陳姨。

她總在下班前做一件沒人注意的事:把董事長喝剩的茶葉撿起來,攤在窗台上曬幹。第二天,她會帶一小塊碎花布,一針一線把幹茶葉縫進香囊,縫好後,她就把香囊挂在董事長專用茶水間的雜物架上,旁邊是咖啡罐和各種口味的餅幹。

——

一如她二十年來一上班就雷打不動地擦拭過外面那個沒人願意坐的廉價真皮沙發。沙發靠背早就裂了口,露出泛黃的海綿,她卻擦得一絲不苟,連邊角的灰都用指甲摳幹淨。

上周有一天,她不知怎的在打卡器旁暈倒,我們把她送去醫院,手機彈出的冰冷的電子診斷書隻輕飄飄地寫着 “骨癌晚期” 四個字。老闆聽後,面都沒露,隻讓助理通知她收拾東西滾蛋。

那天,我看着她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閉上眼,腦海中全是她的身影。

記得她每次一到老闆進門的時候就會急匆匆湊到茶水室門口,用手中的抹布來回擦着。

我猜,她是不是希望老闆能停下腳步,看看她擦得發亮的門框,看看那些挂在架上的香囊,然後問一句:

“這是誰做的?”

“做得好。”

或者更簡單些:“這挺香的。”

這就足夠了吧。

我忍不住去想,在她漫長的二十年裡,是否也曾無數次渴望被看見?然後幻想老闆會為自己二十年來的忽視而懊悔痛苦,進而回心轉意,對她留下内疚的一滴淚。

聽說有些陶藝人喜歡在自己進貢給皇室的陶器上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印記,就像是現在的水印或者logo;而敦煌的畫師或許也會在勾勒菩薩衣褶時用蠅頭小楷偷偷藏下愛人的名字;無數個程序員也曾在成千上萬行後台代碼裡塞進自己的情話。

古往今來,多少孤魂野鬼般漂泊的念想,都在癡癡地等某個柳夢梅能停下來,看一眼。

将那杯早已涼透的水一飲而盡,我爬上床,蜷在黑暗裡。

閉上眼的時候,腦子像被打開了一扇門。誰在那門裡說話來着?

有人低聲念着:

“我崇拜流浪、變化和幻想,不願将我的愛釘在地球某處。我獨自一人,卻很自在。我别無所求,隻想被陽光曬透。”

那聲音像紙頁翻過,像誰從書裡走出來,輕輕咳了口煙霧。

又一個影子站在風沙裡,身披铠甲。他沒有說話,隻是望着遠方,喟然長歎。

接着又聽到什麼,

“隆冬裡,我發現自己體内有一個夏天”,

那話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像從一部黑白片中響起,微微帶着回音。

有誰在喊,在咬着字眼哭:

“我準備你熱淚如雨,隻不過希望它落在我的胸膛!”

那聲音近得像貼在耳邊。

還有一朵花,在風中輕輕擺:

“你千萬不能把我的話當真......我要是想認識蝴蝶,就得忍受兩三條毛毛蟲。”

罷了罷了......

夜那麼靜,窗外的燈光像水波洇進來,我突然想到那句詩——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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