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揚唇,習慣性冷臉的毛病好像在她面前并不生效。
他向來奉行細水長流、日久生情的生活方式,可偶爾出格一次就能發現,打破既定規則的瞬間是這般讓人心動。
“剛剛那支暗箭好像是從三樓射下來的。”祁悅估算着距離和方向,最終将兇手的藏身之處确定在一家服裝店前。
“你信我嗎?”
“信。”
于是在祁悅要求把手搭在她肩上時,他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這還是白秋第一次嘗試沒有威亞的飛行。
有些刺激。
被失重感包圍的一瞬間,白秋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收緊。
他極力克制着紳士的距離,卻依舊在靠近時清晰地聞到少女發絲的香氣。
這香味他異常熟悉,這家品牌之前找他代言時,特地送了好幾箱洗浴用品,生怕他這個人體活招牌跑了似的。
于是白秋過了一整年都被栀子香氣包裹的日子。
腳掌再次感知到大地,他們已經落在三樓。
祁悅拍了拍他的肩,嘴角不自覺染上笑意:“聽說你們得跟異性避嫌啊,現在可以放開了?”
“我……”應該不用避嫌。
白秋沒有将這句話說出口。
是的,他突然意識到如果跟自己在一起,祁悅會經曆多大的惡意。
……等等,我為什麼會想到這個?
他略帶心虛地錯開目光,輕咳一聲掩蓋住心中的無限遐想。
祁悅大概知道了他的難言之隐,踐行着光撩不負責的道理,把腕表脫下,送進白秋手中:“我們兵分兩路,你要是找到什麼異樣就按這個呼叫鍵。”
确實,這算是個不錯的計劃。
要是親愛的神明大人能正視人類力量有多渺小,這個計劃會更不堪一擊。
暗箭劃過白秋眉骨,血珠流淌而下,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白秋對着才趕來的祁悅僞裝成弱不禁風的乖巧模樣。
她來得匆忙,還沒捕捉到那黑影,這才決定先查看傷勢。
所幸傷得不重,簡單處理以後也不會留下疤痕。
看這種情況,想來還是白秋反應快才堪堪躲過那人的襲擊。
“抱歉。”祁悅垂眸,她是真有些懊悔,“我不該讓你單獨行動的。”
“暗箭又不是你放的,不用道歉。”白秋試探着傷口的大小,回頭還笑着讓她寬心,“比起這個,我們還是早點把罪魁禍首揪出來吧。”
祁悅鄭重地點了點頭,又立刻攔下白秋要追上去的步伐。
回頭定睛一看,祁悅手上正拿着剛才襲擊了他們的暗箭。
“本來還想着節約點念力的。”她喃喃,還是下定決心把力量作用在法器上,并利用其與主人的羁絆來尋找那黑影的下落。
不出意外的,這個方法很管用。
那人出手幹脆利落,直直沖向白秋,也不知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幸虧祁悅眼疾手快,借力打力巧妙化解了他的殺招。
這樣纏鬥不是辦法。
念力在快速流失,按理說不該這麼快才對。
但身體的警告又确确實實在作用着她的疼痛神經。
她面上終于帶了些緊張,但一想到自己身旁還有個拖油瓶時,又迅速調整心緒,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最好能一擊必勝。
那人又在掌心蓄力,箭矢瞬發的一刻,祁悅咬牙帶着白秋翻過欄杆,從三樓墜下。
這個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半殘了。
膽子小的圍觀者已經閉上了眼,不願意去看這幅血腥場面。
可惜人群的喧鬧傳不進他們耳中,再大聲的應援也隻能感動自己。
“祁悅!”
鮮紅從她嘴角溢下,強烈的痛感和身邊人緊急的呼喚将她的意識瞬間拉回。
僅剩的念力加身,将他們安穩的送回地面。
還沒來得及适應地面的支撐,白秋就側身去查看祁悅的傷勢。
她剛才僅剩的念力根本不足以發出所謂的緻命一擊,左右權衡下還是決定明哲保身。
可他們的算盤哪裡逃得過敵人的眼睛。
黑影最開始不願現身,大概率還是畏懼祁悅的念力,藍條未知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貿然出手。
而現在正是一石二鳥的好機會。
祁悅眼前已經開始泛起水霧,四肢脫力,幾乎邁不動步子。
“我背你。”
“我幫你。”
二人不約而同的默契,鑄就了合作共赢的契機。
暖流被輸送進白秋體内,他眸中劃過一縷青藍靈光。
至此,祁悅才真真正正地脫力,念力虧空太多,她被強制進入休眠狀态。
白秋可不受地域限制,他能将祁悅贈送的那點靈力無限再生。
側過臉,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祁悅。
這場夢不會叫她好過,瞧她無意識蹙起的眉頭就知道。
不過沒關系。
白秋轉身,同那人無聲對峙。
我會處理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