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恭喜。
祁悅在心裡默默回了一句。
“是哪位同學不守紀律?”
主席台上的質問讓她一下子就陷入了衆矢之的,同學們齊齊伸手,指向這個叛逆者。
“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們學校早訓的紀律吧。”
那人威嚴依舊,語帶輕蔑。
“一人犯錯,全校受罰!”
那幾隻手還沒放下,聲音依舊铿锵嘹亮。
“很好。”祁悅已經可以想象到台上那人的惡臭表情,“那今天就罰你們負重紮馬步半個小時吧。”
不是——
祁悅險些暈厥過去,有些話流連在唇邊不敢吐露。
忍氣吞聲的同時,她想起了易故柳。
這小子的體質,都能把自己跑死,也不知道能不能經受住……
“老師。”果不其然,她在隊伍後面聽到了有人舉手示意。
随行的班主任笑着上前,詢問他有什麼事情。
那笑裡明顯藏着刀。
白秋看得渾身一顫,掃了眼易故柳,也沒想到這哥們就這麼水靈靈地坦白了。
“我心髒不好,做不了太多運動。”
“易同學的家長并沒有寫情況單與請假條呢。”班主任陡然變了臉色,“心髒不好,那就把心剖出來給我檢查檢查。”
他笑得瘆人,是易故柳作為好好學生從來沒有面對過的奇怪神情。
“小八大人,這個時候還是順從為好。”GS21号飛到易故柳面前,“廣司神大人特意吩咐過,本場副本是魂穿,所以小八大人不會有事的。”
還沒等易故柳提出對小科技的疑問,白秋就先一步為他解圍:“老師,易同學開玩笑的,他能完成。”
果不其然,在白秋“解釋”後,班主任的神色又恢複如常:“那就好,這負重紮馬步也隻是A級懲罰,祁同學應該也意識到自己錯誤了,對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又将矛頭指向了祁悅。
起承轉合也不是這樣的啊。
祁悅欲哭無淚,隻能瘋狂道歉。
“請懲戒官送上懲戒道具。”
台上伫立的看客放下話筒,沒了電子雜音,整個操場竟然靜得都聽不見鳥叫聲。
外來者深呼一口氣,還在慶幸地以為所謂負重也就是挂個沙包。
可拖機的轟鳴聲又很好地打破了他們的想象。
有個語氣詞卡在祁悅嘴裡吐不出去。
後車廂上挂着充足氣的車胎,而其與普通車胎不同的是,它很好地迎合了人體頭部曲線,能夠滿足在體罰時,學生們可以将車胎卡在脖子上。
這年頭,滿足人體工程學的有枕頭和椅子就夠了喂。
祁悅沒忍住破壞紀律回頭和後排的兩人對視一眼。
大概是拖機的黑煙模糊了領導的鷹眼,她并沒有被發現。
“好險啊,十三大人還是采取穩健的方案才行呢。”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狗科技!
她再次調整呼吸,結果懲戒官遞來的車胎,自覺學着前排的樣子半蹲下。
也就是在前排暴露了視野的情況下,祁悅蓦然發現主席台邊上還有幾位穿着幹淨的學生在排隊等待着什麼,他們手上各握着一紙演講稿。
“接下來進行下一項議程。”廣播裡再次傳來不容置喙的指令,“請上次月考成績優等生上台發言。”
月考?
祁悅眉頭一跳,想必也是和後面兩位心心相惜了。
記憶又被拉回遠古時期,中學永遠是她不願面對也不願回溯的一段時光。
從五點半學到十一點四十,也就年輕身體禁得起這樣造了。
不怪她現在在大學裡放飛自我了。當然,該學的課程還是不會落下的。畢竟十三大人是出了名的嘴硬。
“十三大人動作很标準呢。”KJ041總是知道怎麼說話最能惹怒她,“感覺十三大人是那種嘴上說着‘下次早八我要逃課’但還是安安分分去上課的那種人呢。”
汗水都蓋不住祁悅肉眼可見的怒氣,甚至連一句裝腔作勢的“閉嘴”都罵不出。
好生氣,念力我想你了。
副本内日常操作。
白秋時常在社交平台上曬健身打卡照,這等程度對他來說還是可以接受,哪怕是換了副身軀。
這就是鋼鐵般的男人,鋼鐵般的意志嗎?
易故柳并不輕松。他記憶裡幾乎沒有體罰這個名詞的存在,更沒有嘗試過這種随時會掉小命的動作。
于是哪怕這副身軀相較于他更加健碩,他的意志也是抵抗不了這種強度的。
換句話說,他一開始就在給自己唱衰。
“小八大人加油啊!”GS21号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嗚嗚嗚小八大人,我還得依靠您完成向導任務呢,您一定要撐住啊嗚嗚嗚……”
諸如此類。
白秋耳邊循環播放着别家小科技對别家大人的鼓勵,轉頭又看了眼M947号。
“小六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
白秋默默回頭。
演講還在繼續,那些惡劣的優等生們似乎故意放慢了語速,半天過去才講完了三位。
要知道,剛才祁悅瞄的那一眼,至少後頭排着十幾位。
“我的演講到此完畢。”
三十位,整整三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