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真沒想到你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你這個夜場主瞞得我好苦!”
巡衙令氣得劍眉倒豎,沒想到找了這麼久的兇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是自己最不會懷疑的人。可地上的屍體就是血淋淋的證據啊,他親眼看見他用劍挑開她們的喉嚨。
他冷笑一聲說:“也對啊,天仙樓在你的小西關城,消息不是你放出去的又是誰?靈劍山莊也在小西關城外,你要和季端陽聯手簡直不要太方便了!
真沒想到啊,你個心狠手辣的家夥,先是殺了季端陽和暗人,現在又殺了天仙樓的姑娘,證人都讓你殺光了!要不是我親自抓到了你,我是萬萬不敢信的。趙青狗賊,受死伏誅吧!”
巡衙令手臂一揮,差吏們魚貫而入,把趙青圍在中間,十幾柄冷劍指着他。
趙青臉色陰沉,神情并非惱羞成怒,而是對他的言辭感到意外。忽然間他意識到了什麼,面露緊迫。
既然走不出去,他也握緊佩劍,斜斜點地,“衙令大人,事情緊迫,恕我沒時間和你浪費。你若攔我,我隻能硬闖出去。”
“看啊看啊,狗賊你果然露出兇相了吧!”巡衙令手裡舉着劍,對準他的眉心:“今天若是讓你逃出去,我還做什麼巡衙令,切給狗吃算了!你想逃可以啊,不過出門的隻能是屍體!”
巡衙令振臂一揮,一道清冷劍光直射出去,在他胸前一炸。趙青以劍橫檔,仍被震退半步。
眼見着巡衙令高躍而起,長劍似斧钺直奔他頭頂而去,同時身旁的十幾名差吏齊齊出劍,劍劍沖他命門而去,他已身陷極危之地。
趙青狠了狠心,這種情況下若要沖出包圍,必要全力應戰,便顧不得什麼臉面尊卑了。他提劍應戰巡衙令,在他的劍落下時,他也同時猛劈出一劍。
雙劍在空中短暫地交彙,隻聽得“铛”的一聲巨響,眼前華光亂綻,劍氣橫飛。
趙青憑借着稍高的劍術力壓巡衙令,趁他掣肘之時一腳踢中他的胸口。巡衙令“咻”地一下飛出去,在牆上砸出個洞,一時半刻起不來。
趙青轉身面對差吏們,相比之下對付他們要比對付巡衙令簡單一些。他一劍擊出強勢的劍氣,将他們震退開來,趁他們未站穩時逐個擊破。最終差吏們紛紛倒在他的拳腳下,“哎呦”叫成一片。
趙青臨走時看了巡衙令一眼,對他道:“巡衙司見。”
巡衙令被他言語挑釁到,胖臉頰氣得抖了幾下。他爬起來,指着門口罵:“娘的,你還敢提巡衙司?你敢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嘶,我的屁股蛋蛋……”
巡衙令倒吸一口涼氣,揉着自己開花的屁股。他正沒處發洩,轉頭看見被打趴下的差吏們,上去一人一腳,踢得他們麻利地站了起來。
“瞧瞧你們,人跑了還在哎喲哎喲,你們是哎呦生的啊,叫娘呢你們?還不快去追,追不到趙青都别回巡衙司了!”
差吏們苦着臉拿劍出門了,可玉山之大,哪裡還找得到他半點影子?差吏們隻好分頭行動,連夜翻山。
巡衙令蹲在地上,檢查了一下姑娘們的傷口,發現她們都是死于喉管破裂,脖子上的傷口深得都到了頸椎骨了,趙青這是下了死手啊。
“長得人模人樣,不幹半點人事,姑娘吃你的米啦?殺得這麼狠!”
巡衙令呸他一聲,抱起姑娘的身體搬到了門外。他把她們放在門口的大樹下,用劍在地上挖出一個深坑,再把她們一個個放進去,整理好姿勢,簡單擦擦她們臉上的血污,讓她們體面入土。
他哼哧哼哧賣力地往坑裡填土,這時候一個人影突然落在對面的坑岸上,悄無聲息,吓去了他半條命。
“哎呦我的老天爺诶!”巡衙令拍拍胸膛,看見來人的臉,頓時沒了脾氣:“我的大人诶,您這來無影去無蹤的,是要吓死我啊!”
花不殺看了一眼坑裡的屍體,再看看巡衙令,“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不禁吓?人是你殺的?”
“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回頭她們陰魂不散要來找我的!”巡衙令趕緊雙手合十,向她們拜了拜。
“把她們挖出來。”
“啊?我剛埋進去……”
“我要驗屍,搬到廟裡來。”
花不殺吩咐完,走進觀音廟裡。她大緻看了看廟裡的環境,視線定格在那尊無頭觀音像上。
上山的山道上長滿了一人高的雜草,顯然這座廟被廢棄許久了,但奇怪的是廟裡的陳設卻不雜亂。觀音像雖金皮脫落,有些破舊,但卻一塵不染,連供桌都幹淨整潔,上面放着新添置還沒燒多久的香燭。
花不殺繞到觀音像的背後,在這裡她看見了那顆掉落的觀音腦袋。隻是銅鎏金的腦袋被人砍得模樣不辨,幾乎碎成了幾塊,随意丢棄在角落,與身體的整潔形成強烈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