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着許蕪言遞過來的橙黃色的東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難以置信。
“這真的能吃嗎?”許母輕聲問。
許母拿起蜜餞往鼻尖湊了湊。
“放心吧!您親閨女還能害你不成?”許蕪言打趣道。
陸庭墨接過蜜餞放進嘴裡,糖霜在齒尖慢慢融化,酸甜的口感在舌尖上互相追逐,愈嚼果香愈發濃郁,果肉軟糯又帶一絲韌性,既不膩口也不澀牙。咽下後,濃香的果味仍然纏綿于唇齒間……
“好吃嗎?”許蕪言目光灼灼地注視着陸庭墨。
“這滋味想必比那王母娘娘的蟠桃還好吃。妙哉!美哉!”陸庭墨目露嘉許。
許母聽了陸庭墨的話,也把蜜餞放進了嘴裡,她嚼了兩口,眼睛瞬間睜大,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許蕪言,
“閨女你咋能弄出這麼好吃的東西來?”
“你是怎麼學來的?”
我總不能告訴您,我是從千百年後的時光中穿書過來的吧!如果我實話實說,您一定會以為我神經錯亂,腦子壞掉了。我生活的那個世界美食太多了,真想領您穿越時空,去品味一番,讓您從此生活富足,吃穿不愁……許蕪言心想。
“言兒娘和你說話呢?”
許母看許蕪言怔怔出神,她伸手在許蕪言眼前晃了兩下。
許蕪言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把遊離的思緒拽了回來。
“我也說不好,就是靈光咋現,突發奇想吧!”許蕪言眉眼彎彎地說。
勞動成果得到了兩人的肯定,讓許蕪言信心大增,她把幾壇子蜜餞裝上滾輪車,挨家挨戶分着吃,又詳細詢問了大家的建議。
村裡人哪吃過這種美味,試吃後都贊口不絕。
還有膽大嘴饞的孩子,拿着碗追在許蕪言身後:“蕪言姐姐,再多給我些可好?”
許蕪言連忙停下腳步,給孩子裝了滿滿當當一碗。
孩子看着琥珀色的蜜餞,整張臉仿佛瞬間被施了魔法,嘴角向上翹起,一顆小虎牙悄悄探出頭來,眼睛裡盛滿了星辰般的純真與好奇。
“實驗品”得到了大家的一緻認可,也讓許蕪言信心倍增,緊接着就正式進入了加工環節。
一連幾日的忙碌,再加上熱心村民的幫忙,又制作出幾十壇蜜餞。許蕪言和陸庭墨借來兩輛村裡的驢車,拉着壇子去了渭縣。
許蕪言先來到一家名叫“天下事”的茶館,她和這裡的掌櫃有些交情。
茶館的老闆每年都從她家定果子,一來二去,倆人便熟了。
許蕪言先說服了茶館的老闆,又把幾壇子蜜餞送給茶館,讓他分給店裡喝茶的客人們品嘗。
消費高一些的客人,分的蜜餞多一些,消費能力低一些的客人,分的蜜餞相對少一些。
陸庭墨和許蕪言用一天的時間跑遍了渭縣的大小茶館和戲院。
兩人馬不停蹄地忙碌了一天,天色漆黑來進了家門。
“累壞了吧?快喝口水。”許母趕緊給兩人倒水。
接着又趕緊把飯菜端上桌,許母把一盤炖肉和一盤菌子端了上來。
看着盤裡的炖肉,許蕪言一臉詫異。
“娘,咱家哪有閑錢買肉,應當攢錢先把陸庭墨的戒指贖回來才是。”許蕪言溫聲說。
“不是我買的,是咱村的種田大戶張良,今天下午給送來的,他說你患病剛好,給你補補身子,别累壞了。”
“這菌子是村長家的兒子送來的,是今天新采的。”許母笑着說。
許蕪言點點頭,身體的疲憊在無形中被沖淡了不少。
奔波了一天,她又累又餓,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吃完飯許蕪言又拿起之前的走訪記錄,仔細地翻看起來。
她在紙上比比劃劃好一陣子,她單手撐着額頭,指節抵在泛黃的紙上,眼睛盯着上面的字,眼皮不自覺地開始發沉,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融進一片昏黃的霧裡。
紙上的墨字漸漸模糊成了一串串遊動的黑蟻,一行行爬進她模糊的意識裡,她的肩膀一點點低下去,脊背從挺直到微彎,最後完全伏倒在案前……
陸庭墨掀開布簾從裡間出來,一擡眼看見趴在桌上的許蕪言:她睫毛低垂,在瓷白的肌膚上投出兩彎淺影,薄唇微抿着,透着一抹兒櫻粉,燭光搖曳把她的整張臉都浸在琥珀色的柔光裡。
陸庭墨放輕腳步走到許蕪言跟前,他微微俯身,一手輕輕托住她的膝彎,另一隻手穩穩托住她的肩胛,稍一用力将她打橫抱起。
陸庭墨抱着她走到床邊,輕輕将他放下。
“陸庭墨……明天做柑橘蜜餞……”她突然翻個身嘴裡嘟囔着,又沉沉地睡着了。
陸庭墨嘴角揚了揚,輕聲回了句:“好,明天做柑橘蜜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