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穩了穩情緒,站直身子,又側頭瞄了一眼身後的“兄弟們”,瞬間自信心爆棚。
“這妞兒爺惦記很久了,識相的話離遠點兒,免得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軍你别叫花子想當驸馬——白日做夢了!”許蕪言憤憤地說。
“爺就喜歡你這樣的嗆口小辣椒!”
幾人又是一陣哄笑。
陸庭墨懶得搭理他們,一手拉着許蕪言:“走!”
李軍眉峰一挑,手一伸想搭陸庭墨的肩膀。
瞬間,他隻覺得天旋地轉,右手被死死地鉗住,緊接着聽見自己手肘撞地發出的悶響,陸庭墨的膝蓋直抵他的後腰。
頭頂傳來冷冰冰的一句:“公子請自重!”
其他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看見李軍被按壓在地動彈不得。
“哥兒幾個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其他幾個人一擁而上。
陸庭墨迅速起身,一記鞭腿撂倒一個胖子。
他一手抓起一隻胳膊,猛地扣住對方手腕,向下一壓,翻腕上提,掌根抵住肘關節反方向一頂。
“咔!”
一聲短促的脆響,那人抱着脫臼的胳膊悶哼一聲。
接着隻聽見一連串關節錯位的悶響,幾個人都已經飛了出去。
陸庭墨依舊站在原地,連呼吸都沒亂。
隻見地上的人,橫七豎八、哼哼唧唧地扭動着身子。
在河裡抓魚的幾個漢子,聽見這邊有動靜,幾個腦袋齊刷刷地往這邊探,脖子伸得跟鵝似的。
可他們哪成想,戰鬥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有人瞪圓了眼,有人驚掉了下巴。
“卧槽!真沒看錯?”人群裡不知誰說了一句。
站在最前頭的老李頭直接僵成了木頭樁子,手裡的魚弓身一彈,落進了水裡,河面濺起一簇浪花,接着水波紋急速蕩開,層層漣漪向外散去。
陸庭墨一手拎着木桶,一手拽着許蕪言的腕骨往回走。
“你松手。”
對方沒應,陸庭墨依舊拉着她往前走。
“你松手,你弄疼我了。”
陸庭墨這才松開手。
他用餘光一撇,看見許蕪言白皙的腕上被勒出了一道紅痕。
“言兒抱歉,我還沒感覺用力,怎麼就紅了。”
“你再用力我就得骨折。”許蕪言打趣道。
陸庭墨先是一怔,耳尖微微泛紅。随即把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清了清嗓子:“我下次注意。”
倆人回到家,在院子裡忙活了一陣兒,一條美味的烤魚就做好了。
陸庭墨一邊細心地挑魚刺,一邊說:“今日早些休息,明兒去渭縣又得忙上一陣兒。”
“你不願意陪我去?”
“你誤會了,這些日子你都不得閑,我怕你身子吃不消。”陸庭墨溫聲說。
“不是有你幫忙嘛?我怕什麼。”許蕪言一臉得意。
陸庭墨看她一眼,嘴角彎了彎沒說話。
倆人吃完烤魚,把剩下的魚收拾幹淨,用粗鹽、花椒碎、從魚頭抹到魚尾,連魚鰓和魚肚裡也細細地抹了一遍,最後又淋上一層白酒。腌好的魚用麻繩穿腮吊起,懸在房檐下的陰涼處。
“等三日後,魚肉緊實,便可以取下來,放在鍋裡蒸熟,切成薄片,就着米粥和窩頭吃才香呢!”許蕪言微笑着說。
“你喜歡吃,我得空做個魚叉,吃魚的事兒,包在我身上。”陸庭墨溫聲說。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陸庭墨聞言,看了許蕪言一眼,又别過臉去,嘴角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弧線。
次日,晨光穿透薄霧,山野間浮動着薄荷般的清涼,村裡的孩子們像一群脫籠的雀兒,赤着腳從各家門檻裡跑出來。
泥路被雨水泡得飽飽的,踩上去“咕唧咕唧”地響,腳趾縫裡擠出涼絲絲的泥漿,惹得他們咯咯直笑。
許蕪言看着這些調皮的孩子說:“你看他們笑得多自在,日子雖清貧,卻能在鄉野間尋得最樸實的歡愉。”
“如果上天給我一次機會,我也願意做一回這鄉野間的孩子!”
許蕪言聞言盯着陸庭墨沒說話。
陸庭墨一下子反應過來,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了兩聲。
“你打算在渭縣租多大的鋪子,預算是多少?”
許蕪言轉念一想:很多事情他不想說,即便是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開口,一切順其自然吧!
“前堂,後廚,還需有兩間卧房。怎麼也得百十平吧!”
“嗯。”
“這幾天渭縣不太平,你跟緊我,别自己一個人亂跑。”陸庭墨眉眼微斂。
許蕪言想起前些天在長巷裡的刀光劍影,心神一凜。
“好!我一定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