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山崖就是大道,還有一百裡我們就到了。”瑤阿妹伸個懶腰,感歎自己終于呼重新吸到自由的空氣。
在魔都天天被阿姐盯着,做什麼都不自在。
“小心!”穆清幽眉頭一皺,飛身上前,一劍砍飛瑤阿妹背後射來的冷箭。
瑤阿妹一個激靈,迅速拔劍護衛在穆清幽身前:“何方宵小?還不出來?”
五六個黑衣魔魂幽靈般圍住他們。
穆清幽定睛一看,紫府一寸、紫府兩寸、紫府三寸……甚至有紫府四寸的高手。
要知道瑤姬将軍方才紫府三寸半罷了!除了西魔域還有何方勢力能驅使這麼多高手?
強敵當前,穆清幽迅速謀劃着脫身之道。
硬拼是不可能了,若将軍未上戰場就被俘獲,那簡直成了天下最荒謬的笑話。
倒是跳崖……她們身上有些法寶,跳崖也許能闖出一條生路。
穆清幽從儲物袋裡放出許多傀儡人,以魔咒催動。
這些傀儡以魂器制成,隻要魂體觸碰就會被吸入氣中。
她看家的老本兒,今天為了偷生也不得不拿出來。
“跳。”穆清幽看向瑤阿妹。瑤阿妹會意。
兩人奔向懸崖,誰都沒有理會在一旁手足無措的溫庭玉。
誰知道是不是這人暴露她們行蹤,這才引來殺手。
好冷酷的心腸。
她們就不怕有一絲的可能他是無辜的嗎?
眼看自己要被抛下,聞繹心念急轉。
他仿佛用盡氣力跑向崖邊,急切地表明心迹:“少主救我,您若不信我,我提前一死,也好過在敵人手裡受辱。”
說罷便提前跳下崖去。
溫庭玉這樣做反讓笃定他是奸細的穆清幽有些拿不準了。
如若他是奸細,何以先跳下去?
但此刻沒空婆婆媽媽。
穆清幽囑咐瑤阿妹:“我們往不同方向跳,分開趕路,軍營會合。”
這懸崖名喚雲崖,以深不見底著稱。
一路下來,穆清幽感到冷風直往五髒六腑裡灌。
哪怕用了兩三張玉牌,以靈氣做成的軟罩緩沖,着陸時穆清幽仍然氣血翻湧。
她不禁擔心阿妹,但願那實心眼的朋友不要吝惜玉牌,着陸時沒受什麼大傷才好。
至于溫庭玉,他尚且“妾身未明”,黑白難辨。
他狡詐如狐狸,敢跳下來一定有什麼儀仗,用不着她來擔心。
更何況,當下的大事應是快些趕到軍營,以免敵方趁着主帥離開進行猛攻。
她要快些回去坐鎮才行。
這樣想着,穆清幽吃了顆丸藥,理氣修體後,繼續向前趕路。
聞繹大緻确定穆清幽前行的方位後,趕到前方用魂器自傷,假作跳崖後元氣大傷。
為取信于這個比狐狸還精的穆清幽,他真對自己下了狠手。
汗滴浸濕了鬓角,呼吸也變得微弱。
他雖不以身份自矜,但自從成為仙君,從來都是大殺四方,何曾有這麼落魄的時候。
這落魄偏偏是他心甘情願施苦肉計。這可真是自作自受。
穆清幽看到前方躺在地上的溫庭玉,她警惕地拿起匕首。思考要不要結果掉他。
近前一看,溫庭玉神色慘白,似乎昏迷過去。
再一探眉心,是真傷得不輕。
就算他真是奸細,做到這個地步也有些過了。
清幽不由有些混亂,想着不如暫時把他困在此地,等她打赢了仗,驗明這人的身份後再做處置。
她蹲下身喂給溫庭玉一顆丹藥。
這是她耗費心血煉制的,一共隻有兩瓶,給這人吃真是浪費。
穆清幽剛打算布下結界把溫庭玉困在其中,未料自己的手就這樣被溫庭玉握住。
隻見他臉色蒼白,晶瑩美麗得像一株即将飄落枝頭的梨花,要用凄美之感把人狠狠攫住。
溫庭玉聲音喑啞:“我不是奸細。你要怎麼才肯相信我?我幫你把西魔域打下來好不好?”
穆清幽怔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
“你不信我有這個本事?”溫庭玉凝眉。
“你或許有吧。”穆清幽緩慢地平複笑意,神色慢慢變得冷淡,就像平常一樣,“可是你沒有弄清楚,不管有沒有你,我一樣都可以收複西魔域。是我在用人,而不是讓這些人把主君作為實現野心的傀儡。”
溫庭玉搖頭:“你是個疑心病重的聰明人。那我不妨直接坦言相告,你不是穆清幽……”
“說什麼鬼話。”穆清幽隻當這是他的緩兵之計,可自己的時間卻耽誤不起,那麼多将士還在等着自己。
“你就暫且在這裡等着吧。”穆清幽冷酷起身,袍角劃過溫庭玉的胸膛。扔下一個結界符,頭也沒回地走了。
聞繹差點氣笑了。
他沒想到,真沒想到。
得到足夠的資源、自由成長之後的紅玉竟然是這個樣子。
他就不信了,一次不行,第二次他還是不能得到穆清幽的信任。
魔域一行遇到個棋逢對手的紅玉,倒是激起了他塵封多年的少年氣。
聞繹盤坐起身,開始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