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嶺仙長那裡聽說紅玉今天回來的消息，李秀慧早早換了一襲淺粉色的衣裙，拉着關象每一路跑到山門。

粉色的裙擺随她跑動掀起花瓣般層層疊疊的漣漪，一路裝點着青碧色山路。

關象每任她牽着：“你知道你像什麼嗎？”

“像什麼？”

“想一朵粉花成了精，在裡耶山上跑。”

李秀慧怒視：“你才像。”

到山門口，發現流雲和茂林來得更早。

“兩位師兄來迎聞師叔嗎？”

“主要是看紅玉回來以後有沒有缺胳膊少腿。”茂林說。

“你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流雲含笑敲他腦袋，“紅玉輩分和我一樣，都是你師叔，怎麼還直呼其名。”

叫紅玉師叔，真開不了口。

關象每和李秀慧對視一眼，吐了吐舌頭。

不多時，清風劍飄然而至。

秀慧立刻跑過來，緊緊抱住紅玉，差點流出眼淚：“你個死丫頭，陣眼說跳就跳，你知不知道大家多擔心你！南嶺仙長天天盯着你的命牌看，生怕一不注意你就死了！”

流雲摸了摸紅玉的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的命牌一度忽明忽暗，要不是道君攔着，師父差點就也跳進陣眼了。”

流雲沒說的是，他也差點一起跳下去。

茂林猶豫了下，最終也上前來：“對不起，當時我和修竹師兄不應該半途和你們分開，這才讓後面有這麼多事情發生。修竹師兄閉關無法前來，但他心裡其實也一直惦記着這件事，特意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紅玉有些意外：“無妨的。後面這些事情都是陰差陽錯機緣巧合，和你們沒有關系。”

聞繹含笑打斷了他們：“好啦，南嶺師叔還在等着呢。你們不如今晚再好好聚聚。”

四人這才想起，向聞繹施禮。

山路上，聞繹獨自在前。

幾個小輩團團圍住紅玉問東問西。

關象每最先沉不住氣：“紅玉，當時你跳下了陣眼之後，劫雷半刻才散，太吓人了。你這是什麼境界了？築基還是問境？怎麼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流雲師叔嘴緊得很，什麼都不說，讓我們白擔心。”

“就你多話。這麼多問題讓人家怎麼答？”李秀慧挽着紅玉胳膊，“紅玉不要理他，你有沒有受傷？這五年都是怎麼過的？”

紅玉正斟酌要怎麼答，就聽茂林搶過話來：“關象每你是不是傻，你仔細觀察，若紅玉還是築基或問境，我們能看不出她的修為？”

“難不成你元嬰了？！”關象每不可置信，一下撲到紅玉身前，“你知道别人修百年千年都修不到元嬰，更别提那些散修可能畢生也就是問境了！你修元嬰怎麼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你不是她，又怎知簡單。”流雲眼看關象每和紅玉越湊越近，秋月劍劍柄輕輕橫過，不動聲色抵開他，含笑道，“大家别心急，師妹這次立功卓著，仙長們自有表彰，屆時不就什麼知道了。”

“嘁，沒意思。整個裡耶就流雲小師叔嘴最嚴。”關象每嘟囔。

李秀慧旋掐着關象每，對流雲笑道：“流雲師叔說得對。我們得先恭賀紅玉，得探大道，更進一步。”

茂林十分向往，緊接着恭賀：“恭喜紅玉，得探大道，更進一步。”

“多謝大家的惦記，我心裡都明白。”紅玉認真施禮，“這份同門之情紅玉記下了。”

“你也太客氣了！”秀慧把她拉起來，笑嗔，“幹什麼動不動行禮？有沒有把我們當自己人？”

“是自己人，你今天這樣打扮，足見對我是真感情。”紅玉拽了拽她的花瓣裙，玩笑道，“整個裡耶也隻有我回來有這個待遇，是吧？”

“你知道就好！”

五年過去。

裡耶的天空碧藍如洗，令人開闊。

暖融融的天光，連綿的青山，碧翠的青草，漫山的花朵和啾啾的鳥叫。

還有她身邊叽叽喳喳的同伴們。

前所未有的開闊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