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随手拿了一個白玉瑞獸盒。
正待打開,傳訊器一片紅色,瘋狂震動。
是流雲發來的求救訊息。
“師妹,危樓百層以下,空氣逐漸稀薄,收到門中弟子求救,已前去支援,可力有未逮,請另去找尋危樓出口。速速。”
同門命在旦夕。
時間緊迫,沒有比眼前的人更熟悉危樓的了。
紅玉看向司命:“為什麼要抽取百層以下空氣?修士快被困死在這裡了,請司命速速停下。”
司命毫無波瀾:“為什麼要停下?既然是探秘尋寶,自然有傷亡。何況這麼長時間還在百層以下,可見盡皆庸才,有什麼好可惜?留下成為危樓星陣的養料,也是他們的造化。”
“這是你的主意還是通天的主意?”
“我哪有這樣的本事。”司命平靜無波地撥着羅盤,“是他們命該如此。”
“既然這樣,就請司命看看我的本事。”紅玉眼神陡然銳利如鷹,話語間透着決然。
純鈞劍此刻在江雁回手中,功德金錘也已歸還給雲中君。身上神兵冥器皆無,尋常凡兵又傷不了司命分毫。
即使危樓頂層不再限制修者靈力,以她元嬰的修為也比不上飛升者的半分神識。
思忖着,紅玉從紫府抽出一柄魔刀。
司命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就憑你?”
“就憑我。”紅玉一聲厲喝,宛如一頭悍不畏死的猛獸,雙腳猛跺地面。
腳下的青磚如蛛網龜裂,她整個人如黑色的利箭般朝着司命疾射而去。
刀身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利刃切割,一道烏黑如墨的刀芒直逼司命咽喉。
司命是飛升者的一縷神識。什麼是飛升者?
仙洲近萬年來都未曾有過,這些小輩已不知他們的威能。
這種程度的攻擊不過是撓癢癢罷了。
她神色淡然,擡手,一層淡淡的金色光幕如漣漪在身前擴散開來,光幕之上符文閃爍,透着神秘而強大的力量。
紅玉的刀芒狠狠斬在光幕上,如同巨石投入深潭,隻濺起一陣耀眼的火花,卻未能造成絲毫損傷。
司命輕笑。她手指輕彈,一道細若遊絲卻蘊含着磅礴力量的金色光線激射而出。
紅玉躲避不及,那光線如流星趕月般擊中她的右臂,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泉湧而出,魔刀險些脫手飛出。
她強忍着劇痛,腳步踉跄地向後退了幾步。這東西厲害,她正盤算着如何繞過。
然而司命并未就此罷手。羅盤中央數道金色的光鍊憑空浮現,如靈蛇般朝着紅玉纏繞而去。
紅玉見狀,全力揮舞魔刀,試圖斬斷光鍊。但光鍊堅韌無比,魔刀砍在上面,隻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迹。
眨眼間,光鍊已将紅玉的四肢緊緊束縛,她如一隻困獸,難以掙脫分毫。
司命緩步走到紅玉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小孩,差距猶如天塹,還不放棄?”
紅玉不語,周身魔氣陡然暴漲。她将紫府所有的修為注入魔刀。魔刀好似感受到主人決絕的意志,魔氣濃烈缭繞,如黑色火焰熊熊燃燒。
紅玉猛地發力,掙脫了一條光鍊的束縛,順勢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将魔刀狠狠刺出。這一擊凝聚了她全部的力量。
她已然盡力。
司命一時大意躲避不及,魔刀擦着她的肩頭劃過,神體被削破,一縷縷神魂飄飛。
魔本與神不相容。
“既然這樣,你也一起交代在這裡吧!”司命森冷道。她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股磅礴而恐怖的力量在她掌心彙聚。隻見天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金色符文,符文光芒萬丈,如烈日般耀眼,釋放出的威壓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符文化作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如泰山壓頂般朝着紅玉轟去。紅玉根本來不及躲避,光柱直接擊中她,巨大的沖擊力将她狠狠砸向地面。
一聲巨響,地面被砸出一個深深的大坑,塵土飛揚。紅玉躺在坑底,口吐鮮血,身上的衣物破碎不堪,遍體鱗傷,氣息微弱。
司命正待給她個了斷,一陣淩厲的風聲呼嘯而至,宛如撕裂虛空。
純鈞劍光芒大盛,如流星趕月疾沖而來,劍刃上流轉着驚人的寒光,以雷霆萬鈞之勢朝着司命刺去。
紅玉半爬起身,來者是江雁回。
江雁回層登頂過危樓,這是第二次。
第一回他機緣巧合得到一個龜殼,司命算出他命中有奉天禦極一統中州的可能。他本就雄心勃勃,不甘居于人下,更将此言奉為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