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正文——
重新将人壓回懷裡,洛冰河看着不停将他推開想要離他遠點的沈清秋,努力将額頭上的青筋按下去,開始了解具體情況:
“記不記得你叫什麼。”
這一點很關鍵。
如果沈清秋都不記得他自己是誰,說明他的記憶恐怕全部沒有——嗯,如果是這樣的話,洛冰河或許可以考慮重新寫幾個劇本。
比如告訴沈清秋,其實他與沈清秋是攜手一生的伴侶。兩人感情非比尋常,沈清秋愛他愛的要死要活不說,甚至還為他舍棄一切跟着他來到魔界?
這樣想想,瞬間覺得這件事也挺好欸。
有記憶的沈清秋各種鬧事,沒記憶的肯定要收斂上許多,等他任洛冰河捏在手裡把玩,說不定洛冰河還能按照自己心意将人養出來?
隻要想到這個場景,洛冰河幾乎要笑出來——一隻任他摟抱的、聽他吩咐、完全按他喜好的沈貓咪,簡直想想就‘斯哈斯哈’流口水!
就在洛冰河美的不知凡幾時,懷裡的烈性貓咪反抗極其強硬,不僅懶得回複洛冰河之前發出的問題,甚至還腿腳使力,時刻嘗試着再次将洛冰河按下去。
兩人就着床鋪你來我往數十招,沈清秋雖說力道不強,但下手精準速度又快,若非洛冰河一直防着,還真不好說究竟誰占上風。
在洛冰河又一次将沈清秋手腕捉住而沈清秋毫不猶豫給他一口後,洛冰河終于厭惡了這場打鬧遊戲,以強勢的态度将人摁在懷裡,順便将被子重新蓋好。
看着問幾遍都不願意回答,怎麼樣都不配合的沈清秋,洛冰河伸出左手将沈清秋的下颚死死抓住,緊盯着對方的眼睛開始威脅:
“問你話就要回,不然今天誰都别想下床。”
洛冰河自己無所謂,反正這麼些日子天天守着沈清秋都習慣了。
倒是沈清秋,在床上躺這麼久怕是憋得夠嗆,剛才就在試着撈鞋子要出去,洛冰河不讓沈清秋出門,幾乎是直接掐到沈清秋軟肋。
隻是沈清秋完全不怵洛冰河的威脅,下巴向上猛地移了一下,迅速向下,用颚骨狠狠的撞擊洛冰河的虎口;轉瞬之間向内颔首,一口咬在洛冰河手掌上,甚至還發出牙齒碰撞的敲擊聲。
洛冰河:……
這種不管不顧、死活都要在他雷點蹦跶的感覺——哪怕失去記憶、也刻在骨子裡也不會改變嗎?
不愧是你啊,沈清秋。
不怕死不怕疼,哪天不作死就不是你。
洛冰河用另一隻手闆開沈清秋的牙關,思考着要不敲幾塊牙得了,這樣被沈清秋啃來啃去的實在心累。
明明之前沒這麼喜歡咬人的,怎麼睡一覺起來,手段黑了(掐喉插眼踢裆踩膝)不說,性情還暴躁了?
之前還稍微打算留點力道,在洛冰河将人摁懷裡說不讓他出門後——沈清秋簡直開了狂暴般,完全不像是以文載道的清靜峰之主,反而更像是沈清秋天天罵有勇無謀的百戰峰之人!
而且這玩意絕對是屬狗的,爪子掐的他滿身血印全是淤青,咬人都是直接見血露骨頭恨不得撕裂獵物,一舉一動全是下死手。
一招不慎,洛冰河隻是思維發散一丢丢,沈清秋又一次尋到機會将他壓在身下。
旁邊的被子在之前的對打中早被踢到一旁,沈清秋毫不客氣的用腳勾過來,将洛冰河的腿腳捆得死死的。
一屁股坐在洛冰河腰腹上以體重壓着獵物,以胳膊肘将洛冰河下巴向上支起,一口咬在洛冰河脖頸的大動脈上。穴位極其精準,随着尖齒穿透皮膚,腥甜之味瞬間布滿兩人鼻翼。
脖間的動脈本就是人體死穴之一,不管是大出血還是向其中注入空氣,都是極其有效的殺敵手段。
随着血液的流失與傷口處的疼麻,洛冰河在與人拉扯這麼久後,終于認清楚事實:
沈清秋之前留有餘地确實是想讓他當工具人,而發現洛冰河不僅不幹活還會威脅他後,幹脆利落的将他歸類為需要一擊斃命的獵物。
嗯……很符合沈峰主一慣的作風。
門下弟子除了明帆與甯嬰嬰外就是拿來用的,不聽話、幹活不行就要打罵體罰,教訓完發現還不好用就幹脆舍棄。
導緻——洛冰河已經習慣了将自己當成工具人。每次交差都要反複思考有沒有會被沈清秋指出來的纰漏,等沈清秋将他挑出來,面對的就不一定是多狠的責打了。
當然,有些事情即便是他已經做好了會被挨打的準備,沈清秋依舊能從一堆細節中将他的錯誤放至最大。明明所有人都在誇洛冰河幹活盡善盡美,沈清秋卻怎麼都不滿意。
而且,随着洛冰河在與沈清秋的鬥智鬥勇中逐漸讓對方抓不住毛病——沈清秋喜怒無常的性子越發明顯,有好幾次想發作卻找不到借口,愣是氣得用眼神剜他。
等洛冰河在那一次不小心被沈清秋逮住後,沈清秋硬是能‘新仇舊恨’一起算,将洛冰河再次打個半死。
洛冰河:……
所以你就是想揍我,還端着架子找什麼理由啊,虛僞的玩意!
而今,洛冰河反複詢問沈清秋記憶有多少,沈清秋一句沒回。沈清秋開個尊口問洛冰河是誰,洛冰河也沒回他。
于是——
在長達半個時辰的對打中,沈清秋惱羞成怒出了殺招,一口咬在洛冰河脖頸上,要弄死這個不幹活還敢質問他的人。
洛冰河在嘗試n次發現雙方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達成共識後,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我努力刷你好感想與你結成伴侶,你卻滿心想着怎麼利用我,即便是沒有記憶也兇殘霸道想咬死我。
要不要這麼玩啊!
煩了,怒了,他要直接将沈清秋徹底鎮壓,剝了衣服幹點風流事,奠定洛冰河上沈清秋下的地位!
伸手捉住沈清秋半撐在床榻的右手,稍微向内輸入些許靈氣——
沈清秋雖然看起來正常,但體内經脈金丹早就因數次使用禁術和搏命之法破敗的不成樣子。現在能睜開眼活動全靠天魔血撐着,每天都要砸無數資源才能将人堪堪維持着。
效果非常好,洛冰河隻是輸入幾縷的靈氣,沈清秋幹脆利落的暈倒他在身上——依舊死死咬着他的脖頸不松口那種。
洛冰河:……
心累了,真的。
将人重新整理好平躺着,探一下沈清秋體内的經脈——混亂如戰場;尋一下沈清秋腦海中的神識——迷幻如蒙霧。
總而言之,起碼人醒了(雖然看起來還不如不醒),别的——還能指望啥呢(無力攤手)。
……
大夫過來的時候,長籲短歎的說了幾句有的沒的。以一種不該管卻又忍不住的醫者仁心,默默多嘴一句:
“尊上年輕氣盛難免過于熱情,仙師身體尚未恢複,不可多加勞累,還請尊上顧及下仙師情況,多少收斂一二。”
洛冰河被訓的臉上都要浮起紅暈,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哪裡:
他不是,他沒有,是沈清秋非要跟他打!這家夥才清醒半個時辰,就跟他打了半個時辰,最後還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想要弄死他!
明明最可憐的、被迫對打的、最終還挨打差點死翹翹的人,是他啊(為什麼沒人信啊)……
大夫明顯不信的視線在洛冰河脖頸的咬痕牙印,與沈清秋蒼白的下巴上、手腕上、脖頸上,偶爾流露在外的肌膚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淤青印痕掃了一圈,最後彙成一個‘年輕人啊,果然性子熱切’的‘我懂’。
洛冰河:不,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這些真的是打架弄出來的,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急色,人才剛清醒就饑渴如此啊!
丫的。面對沈清秋,洛冰河除了有苦說不出,就是有氣無處撒——當然還有被氣得恨不得弄死對方、但沈清秋真自殺還要想方設法将人撈回來的憤恨無力。
啊,蒼天在上,他真的要哭了。
……
等大夫離開并給沈清秋喂過藥後,已是傍晚時分。
自從沈清秋自殺到現在,洛冰河已忙碌三月有餘,每天要麼在翻找天靈地寶功效,要麼在試着輸入靈力魔息血液藥材液有沒有效果。
等沈清秋整體平穩後,洛冰河更是不分晝夜試着将人喚醒——
就沈清秋這清醒後都混亂不堪的意識空間,洛冰河在确認人沒死透後是怎麼也不敢再進去,生怕一個不小心觸碰到哪裡,将原本能自己醒的人,搞得魂飛魄散或者成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