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身飛去,舉手謝塵嚣
預警:自設九因修為盡失拒絕存活;自設冰因發現九從不曾給冰關注而心态失衡,冰九決裂。
冰走火入魔,進入原狂傲世界,遇見狂傲九及狂傲冰。
洛冰河指自設冰;狂傲九;狂傲冰
——正文——
洛冰河從沈清秋意識空間内退出來時,莫說抱着對方喂血喂藥,沒把人丢下去都算他有人性。沈清秋是真的對他一點點、哪怕指甲蓋那麼大的關注都沒有!
面色複雜的在‘這場愛戀有沒有必要繼續’‘不如立刻弄死對方’和‘救活對方後扔地牢’之間徘徊,洛冰河恨恨的在沈清秋脖子上收緊腕骨……
隻需要稍微施力,沈清秋死亡後,他将真正再無期待、沒有軟肋。
快刀斬亂麻。這半年就當做大夢一場,他不過是赴了一場少年的夢。等他‘醒來’,洛冰河依舊是那個武力最強、擁有雄心壯志,意欲征戰天下,成就帝位的魔尊。
他是跌跌撞撞在惡意中摸爬滾打生長的魔尊。
他不需要乞讨别人的愛。
更不需要他人的‘照料’。
自養母死後,他依靠的,一直是自己。
沈清秋?年少的妄想罷了。
沈清秋死于他的手中。
死在四派聯審後的身敗名裂,死在肮髒地牢,死在萬般刑罰折辱之下。
洛冰河是活下來的勝利者。
在這場對戰中,他赢了。所以他擁有沈清秋的屍體。
也……隻是屍體。
之前帶給他煩惱、無奈、苦笑、輕松,莫名可愛、給他添麻煩、讓他追在屁股後面收拾善尾的‘沈清秋’,不過是個傻子。
一個連心智都不全的孩子,即便是被洛冰河小心養上一陣,若非他是‘沈清秋’,連活下去都不配。
腕骨一點點收縮、按壓。被惡意殺戮所包裹的軀體,開始本能的生出凹凸不平的雞皮疙瘩,發出輕微的抽搐。
呼吸不暢的情況下,沈清秋的面容開始染上蒼白。鼻翼與嘴唇快速蠕動,嘗試着獲取更多氧氣,來維持生命的存活。
在手心即将被骨骼穿透前,洛冰河快速跳下床榻,幾個閃身離開。
緊繃的面容上雙唇緊緊抿着,徑自将自己丢到側廂房的軟榻上,用被子将自己團團裹住,如蟬蛹在雲朵般被褥裡滾來滾去。
這種事情,任誰都不可能接受的吧?自己喜歡的人,不僅不喜歡他,甚至對他一點别的感情都沒有。
他以為,沈清秋至少對他是恨的、是愧疚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關心或者庇護的。畢竟——他對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他也回報了對方更過火的事情。
可今日看到的一切,卻打破了他的認知。
沈清秋竟真的,從頭到尾都沒在乎過他!
怒火從心中升起,委屈與憤恨交雜,七年來的師徒糾纏與半年裡的來回折騰化為一句句包含酸澀的埋怨:
師尊?
沈清秋,你配得上‘師尊’兩字嗎!
你的所作所為,哪一點能算得上庇護與照料?
甚至說,在他好不容易從搞定魔界重新出現在修真界後,沈清秋連‘師尊’都不會應他。對他的厭惡與嫌棄簡直浮于言表,别說履行師尊的職責,連稱呼對方的權力,都被剝奪。
“憑什麼?憑什麼!”
洛冰河用被子将自己層層包住,漆黑而柔軟的空間裡,眼前的棉花像是浸滿了熱水,厚重之中,帶着些許溫度。
下唇被牙齒咬出血痕,洛冰河用左手指甲在右手手腕劃出深可見骨的幾道,濃重的腥甜之中,洛冰河緊閉眼睛發出疑惑:
“你都沒對我好過,憑什麼要我對你好?”
這就是洛冰河認為最不公平的地方:你對我不好,為什麼要我對你好?甚至說,将記憶從頭到尾的反複尋找,洛冰河都看不出來沈清秋對他有一絲的‘善意’。
這樣的人,隻因為洛冰河喜歡他,所以洛冰河就應該無條件的忘記一切、忽視一切、舍棄一切,砸資源裝可憐,去求對方的關注嗎?
他不想。一點也不。
他是魔尊!是通過實力将魔界打服并收複、而非世襲罔替!論單打獨鬥,他不懼任何人,也能鎮壓所有人!他如此之強,就應該得到一切!
若不是這個人已占據自己的全部心神,他要什麼得不到?他要什麼不能搶到手?
可。偏偏是他。
偏偏是這個,對他不屑一顧、從不肯露出一抹笑容的沈清秋。
尤其是,好不容易将人弄到手裡後,好言相勸、惡語相加,威逼利誘、軟硬兼施,沈清秋……都不理會他。
甚至說,在将嶽清源放進來一炷香後,沈清秋甚至以死相博,誓死不從。
他憑什麼要對他好!一次又一次!
但能怎麼辦呢。
沈清秋,就是不喜歡他,不想看見他啊。
甚至說,在他好不容易将人救回後,僅睜眼幾炷香,都想着如何逃離他。
“可,若我對你不好,你就要離開我。”
他不能松手,因為他一旦松手,沈清秋真的會徹底離開他的世界。
他也不能過火,因為他一旦展露‘惡意’,好不容易聚齊的魂魄、僅剩本能的傻子,也會選擇與他拼殺至死。
對于癡傻的本能,沈清秋不吃硬隻吃軟,可對于真正的沈清秋,洛冰河哪怕露出一絲‘柔情’,沈清秋都會捂着胳膊,嫌棄他‘惡心人’。
軟硬不吃,毫不配合;喜怒無常,不服就幹。這樣一個幾乎無懈可擊之人,洛冰河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打開對方的心防?
而且……
憑什麼一百步的距離裡,他走上九十九步,甚至走過一百零一步,沈清秋都不願意擡眼,看看他?
“沈清秋,沈清秋,沈清秋!”
洛冰河身上的魔氣在整個屋子蔓延,最終形成漆黑的霧。血紅色的印記在額頭跳動,宛若新生的火焰,将所有能觸及到的肌膚,燃燒出豔麗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