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領頭之人卻動也未動,直擋在門口。
杜惜晴冷笑一聲。
“當真是好狗,連你主子被歹人殺了都不進來。”
那幾人先是對視一眼,領頭一人擡頭向靈堂内望去,面色一變,随即跨步進入靈堂内。
杜惜晴注意到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從她身上掃過,面帶狐疑之色,直至望見地上頭顱,他仔細端詳了一陣頭顱的斷口,狐疑之色才漸漸消散。
看這模樣,應是懷疑她殺了徐大。
還得感謝謝大人,杜惜晴目光望向徐大頭顱的缺口,這種缺口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
接着這人兩手抱拳低頭,沖她略微彎腰俯身,恭恭敬敬道。
“夫人受驚了。”
這前後變臉之快,看得杜惜晴冷笑連連。
領頭人往前走了幾步,走至門檻前,目光雖是轉向靈堂,身體卻是朝向杜惜晴,客氣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杜惜晴看了眼被捆住的蓮蓬。
這些人倒是十分會看人臉色,立馬上前為蓮蓬松綁。
領頭人:“夫人,我這也是無奈之舉。”
杜惜晴胸前猛地起伏幾下。
這家中,當家作主的會是徐二,會是徐大,唯獨……不會是她。
杜惜晴見這群男人體格健碩,又人多勢重,是徐家聘請的打手。
而這領頭人更是會審時度勢,雖似牆頭草兩邊搖擺的令人心煩,可也是聰明人。
她壓下怒意,同領頭人說道。
“那你怕是不知道這徐家也是日薄西山,風光不了多久了。”
領頭人一頓,随即目光落在靈堂内徐二的腦袋上。
杜惜晴半真半假地說道:“這歹人身手了得,怕不是尋常人家供養得起……”
杜惜晴一來是想試探這些打手是否知情,二來是想勸退這些打手,明日公婆回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領頭人一驚,脫口而出。
“是那私鹽……”
杜惜晴眼皮一擡,看來他并不知徐二暗中籌謀之事。
“既然已經猜到,便清楚徐家不是什麼久留之地,你們與徐家不過雇傭關系,想來不會有太多的牽扯……”
她這話一出,原先還聚攏在一起的人群哄然散開,眨眼間跑了個幹淨。
隻留下領頭人沖她抱拳。
“多謝了夫人。”
人都走了幹淨,這就使得留下的那一個格外紮眼。
杜惜晴不耐道:“你為何不跑?”
蓮蓬雙眼通紅。
“我不跑,我要跟着小姐!”
杜惜晴卻笑了。
“你跟着我作甚?”
蓮蓬:“我要照顧小姐!還要保護小姐!”
杜惜晴一怔,目光落在她被麻繩勒出印子的手腕,長歎一口氣。
“你連自身都難保,保護我什麼?”
蓮蓬噎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杜惜晴朝她招了招手。
“過來……”
她哦了一聲,屁颠屁颠地跑過來。
杜惜晴伸手攬住她的脖子,斜靠着壓在她身上,将她當作了拐杖。
這一天一夜都強撐着,人着實有些受不住。
然而就是這麼一壓,才發現蓮蓬在發抖。
原來還是怕的啊,杜惜晴失笑。
杜惜晴:“扶我去卧房。”
蓮蓬晃晃蕩蕩地撐着她往前走。
宅子内空空蕩蕩,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落着敞開的箱子和衣裳的碎片。
看着倒像進了強盜。
應是那些逃走的仆人順帶着拿了些東西。
蓮蓬氣紅了臉。
“這些人竟敢拿主家的東西……”
杜惜晴笑出了聲。
“你倒是把徐家當作自己家了。”
蓮蓬想也未想的說道。
“那是因為小姐在這裡。”
杜惜晴一怔,一時有些恍然,喃喃道。
“沒想到……最後是你陪在我身旁。”
蓮蓬兩頰氣鼓鼓。
“在這家裡明明是小姐出力最多。”
她絮絮叨叨的說着。
“這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二老爺在的時候沒人敢這麼對小姐,大老爺這麼對小姐,就是知道小姐沒人撐腰,要是……要是……”
杜惜晴:“要是什麼?”
蓮蓬:“要是小姐生了個兒子就好了!”
杜惜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