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讓她把那些事從頭對邵成章講一遍,那還是算了,她甯願再多吃兩塊蛋糕。
沈灼說:“和你沒關系。”一想到遲女士那句“和你爸一個樣”,她心裡就堵得慌,不顧及什麼形象地默默叉了一大口提拉米蘇送進嘴裡。
邵成章垂眼看着她,感應出來沈灼并不想和他分享什麼,他有點失落。
沈灼吃完了整塊的提拉米蘇,對着邵成章笑笑,“提拉米蘇很好吃,這家加入白名單。”
“心情好點了嗎?”他問。
她整個人還有點蔫兒,但還是笑着沖他點點頭,又再次道了聲謝。
他感覺自己像是養了隻小貓,小貓在外面受欺負了,回家就要吃罐頭順順毛。
邵成章幾乎是無意識地輕輕笑了下,聲音藏在喉嚨裡,讓人察覺不到。
“其實也可以理解,如果我的女兒突然回來和我說他和一個男人結婚了,我想我也會很生氣的,畢竟我對那個男人也一無所知。”邵成章突然說。
沈灼一撇嘴,說得好像她很不懂事很不會換位思考一樣。
“你媽媽還說讓我們一起回去。”
“不用管她,就說你忙。”沈灼和遲女士這麼多年吵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她摔門而去作為收尾的時候,隻要等雙方冷靜下來,過上十天半個月,也就接受了,這件事就會自然而然地過去。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邵成章說。
“……”
邵成章看着她,和她商量:“如果你下午沒安排的話,一起去買點東西吧。”
沈灼不解地看着他。
“女婿上門去看丈母娘,總不能空手去吧?”邵成章挑眉提醒她。
“不用,買點水果就行了。”沈灼擺擺手。
邵成章嘴上答應着不多買,然而和沈灼到達商超之後,他從貨架上拿東西的手就沒停過。
購物車幾乎已經快滿了。
“停停,别拿了!”沈灼一邊說着一邊從購物車裡拿出來往回放,他剛剛拿的可是八千多塊一斤的野生海參禮盒!
邵成章又拿回來,他不聽沈灼的,隻說這個滋補對身體好。
沈灼雙手抓住他的小臂制止他,結果沒想到他用力箍緊肌肉,瞬間擡高手臂。
整個人被他帶着往前趔趄了一步,她幾乎要貼在他的身上,忽然的靠近雙手下意識地松開,可下一秒就感覺自己的腰被扶住了。
邵成章的手穩穩地落在她腰後,她隻覺得腦子“嗡”了一下,頓時一動不敢動,一股幹淨清爽的氣味環繞在鼻端,是柑橘與海鹽混合的味道,隐隐還帶着一絲木質香氣。
好聞極了。
她記得上次不是這個味道,她還能出個神,他今天好像換了香水。而後她感到臉頰一旁有溫熱的氣息,他和她離得太近了。
沈灼的臉頰瞬間熱了起來,“蹭”一下推開了環住自己的人,“随便你!”她低着頭,眼神不敢看向他,因為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臉紅了。
邵成章沒否認,隻低低地笑了一聲。
“反正又不是我花錢。”像是賭氣似的,沈灼轉身快走兩步,手就搭在購物車的車頭,邵成章任由她慢慢拉着車。
她手搭在購物車的扶手上,跟着她的步伐和方向慢慢地推着車,眼神卻落在她無名指的戒指上。
沈灼的手很好看,指節纖細修長,皮膚又白,戴着鑲滿細鑽的鑽石,更是相得益彰。
那枚戒指,是他挑的,很配。看得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悅起來。
邵成章給遲女士買的東西差不多了,兩個人來到一層,這層基本上是日常用品和吃的。他問沈灼家裡缺不缺什麼東西或者買點水果蔬菜。
沈灼不知道家裡缺什麼,基本這塊都是陳姨負責,她逛到烘焙區,走得越來越慢,一樣樣挨着看過去,然後目光落在一盒開心果醬巴斯克上。
邵成章提醒她道:“你今天已經吃了一塊提拉米蘇。”
沈灼聽了,皺眉看向他,十分不悅,提這檔子事幹什麼!她瞪了他一眼,手已經不受控制地從保鮮櫃裡拿起來了。“這個我自己單獨付,不和你的摻在一起。”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你今天已經——”
“你煩不煩啊……”沈灼另一隻手已經背起來了,“要不然石頭剪刀布。”
又來,邵成章無奈地淺笑了一下,配合着她出拳。
沈灼出得慢了點,她本想出剪刀,眼尖地看到邵成章出拳頭,她又臨時改了布。
一局定音,誰赢了聽誰的。
“哈哈,我赢了。”她揚揚下巴,眉飛色舞地沖他炫耀。
“是你出慢了。”邵成章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那我不管。”沈灼十分得意地将那盒巴斯克放進了購物車裡。
“行吧,買。我願賭服輸。”邵成章十分寵溺地說。
買完東西,已經快到晚飯點了,邵成章提議在外面吃完飯再回去,沈灼也十分同意。她還惦記着欠他一頓飯呢,而且今天光是給遲女士買東西,他又花了小兩萬。沈灼結賬聽到收銀員報金額的時候差點以為她是不是說錯了。
“今天必須我請。”沈灼提前和邵成章說好,直到他點頭,她才開始找餐廳。
附近有一家黑珍珠壽司店,人均二千,沈灼心裡一邊流淚滴血一邊打電話詢問店家還有沒有位置。
剛好,他們趕上了,是當天能接待的最後兩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