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原是想說你回來了,卻在看到那抹鵝黃色的身影後變成了,“你今日真美”。
江籬路都要不會走了,她牽強扯起的嘴角,面上的驚慌無措像根刺一樣刺醒了看愣神的男人,“别怕”,他擡手扶她,玄色袖擺上的雲水紋遮上了清麗動人的芙蓉花紋,“我母親很喜歡你”。
江籬跟着他的視線望過去,他母親?他母親不是早就........。
她順着侍女撩開的珍珠白玉簾望過去。
幾步之外,攏袖而立的婦人正含笑望着她。
她面若銀月,眼含秋水,一身素簡黑衣都擋不住的明豔奪目,貴氣天成。
就連眉目間散不開的郁色都如晨露落嬌花,動人非凡。
江籬不由得就看花了眼,“這,這是你娘?”。
不是說有七分像嗎?她怎麼覺得至多五分呢。
“江姑娘”,婦人招手示意她來自己身邊,“來,到我身邊來”。
江籬憨憨一笑,松開魏明睿的袖子就靠了過去,可真漂亮啊,這大美人,怪不得魏明睿他老爹能不顧身份的将她娶回府裡當正妃。
她亂七八糟的行了個禮,小心翼翼的挨着大美人坐下,嗅到有淡雅的香味從旁邊人身上傳來,她臉頰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好香啊。
燕山一道危機四伏,尋常女子存活都難,就别提救人了。餘夫人原以為救下她兒子的會是個英氣十足的女豪傑,見了面才發現這竟是個嬌嬌怯怯的漂亮姑娘,這讓她不由得就想起了遠在皇都的女兒。
“江姑娘比我想的還要漂亮”,她拉着她的手由衷贊道,“今年多大了?”。
江籬通紅的指尖輕輕動了一下,老實答話,“十九”。
“哦,那我女兒比你小 ,她今年14”,她愛憐的為江籬扶正發間的珠花,“再過幾年想必就能和你一般高了”。
默默喝茶的魏明睿在自己胳膊上比了一下,“現在有這麼高了”。
“長的可真快啊”,餘夫人抹去眼角的濕痕,從侍女手裡拿過一個錦盒,“出來的匆忙,身邊什麼都沒帶,這塊玉佩是我早年間得的,料子勉強能過眼,送你戴着玩”。
料子勉強能過眼的玉佩潔白細膩光澤盈透,入手清涼如洗,比江籬前幾日戴的羊脂白玉簪還要精美。古有長者賜不能辭的說法,但這麼貴重的東西,她收了不好吧?
她求救的看向魏明睿,希望他能幫自己說句話。
結果魏明睿不知道竟然在出什麼神,整個人都呆呆的,“母親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這邊餘夫人已親自動手将玉佩給她系到了腰上,“你這個做救命恩人的,怎麼還看起他的臉色來了,睿兒,我可告訴你啊,你要欺負了江姑娘,我決饒不了你”。
“是”,魏明睿笑着拱手,“兒子記下了”。
“這才像話嘛”,她拍拍江籬的手接着說,“你救了睿兒,就是救了我們娘仨,日後你就是我的親閨女。你可千萬别跟我客氣,若是遇到什麼難處,或是這臭小子欺負你了,你隻管傳信給我,我替你做主”。
“娘”,魏明睿小聲提醒,“這不妥吧”。
這話傳到他父皇耳朵裡,真下旨封了公主,他豈不是要,要.........。
“是是是”,江籬趕緊應和,“是不妥,不妥”。
她一個路人甲哪敢當皇後,哦不,先皇後的親閨女啊,這不是要她命嗎。
餘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瞪過去,這小子以前挺機靈的啊,怎麼這會兒轉不過來彎了?她不說把她當親閨女還能怎麼說,總不能明說,不管日後如何我認定的兒媳婦就你一個吧?那不得把人吓跑了。
餘夫人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三人剛吃罷晚飯她就提出要走。
她對魏明睿說,“你這人多眼雜我不便久留,知你無礙,我也就放心了”。
“娘”,魏明睿不想就這麼和她分開,“我,我,城外的别院前些日子剛打理出來”,他面帶祈求的說,“您住兩日,就兩日可好?”。
江籬跟着幫腔,“是啊,您就歇息兩日讓身體緩緩嘛”。
“這”,餘夫人遲疑了一會兒,在兩人眼巴巴的注視下最終輕輕點了下頭,“成吧”。
這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日日挂念着的親骨肉,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那舍得和他分開。
眨眼忍去眼裡的熱氣,她笑着對江籬說,“你若有事隻管與芸芽說,她有法子把消息遞到我身邊”。
擔心院裡的小丫頭照顧不周,她離開前特意将孫婆婆和丫鬟留給了江籬。睿兒明顯對她有意,聽她說聲親閨女都一臉不樂意。如今在這偏遠鄉城是無所謂,能由着她怎麼開心怎麼來,等去了皇都,可就不行了,她得早替她準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