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镯子,自己剛剛調動了镯子裡的法力,可司命星君居然沒有一點動靜。
司命星君那個人她可是清楚得很,以他的性子,發現自己的法器被人偷走了,還是為了幹涉凡人的生死,早就親自下來把她拎回去然後大義滅親禀告帝君了,哪裡會幫她隐瞞呢。
不過沒發現就好沒發現就好,拂曉在心裡竊喜着,叫曹又進來照顧好女兒,又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家。
這會兒還能動的人都去城主府門口登記去了,街上安安靜靜,拂曉按照徐季指的路三拐兩拐就走到了屋門口,聽見屋内傳來的幾聲動靜。
徐叔自病情惡化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這會兒難得清醒一會兒,忍着病痛和弟弟交代着事情。
“等三哥......咳咳,等三哥走了以後,地窖裡剩的那些野菜......咳咳,你千萬省着點吃,這饑荒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過去,你心裡有着點數......”
“哥你說什麼呢,馬上就有神仙來救你了,你不會死的!”
徐叔正欲開口,便聽一道清脆俏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說的不錯,徐家三哥,你想死還得過好些日子呢!”
等拂曉從徐家出來後已值正午,她在心裡盤算着怎麼給薄暮弄些吃的,總不能讓他吃樹皮樹葉,她可心疼死。
“拂曉姐姐——”
說薄暮薄暮到,拂曉聽見熟悉的喊聲眼睛一亮,瞧着少年朝她奔來,闖進她懷裡。
“你餓不餓?”她柔聲問道。
薄暮搖搖頭,拉起她的手向前走着,“還差沈雲松家裡人沒有醫治吧,咱們先把這要緊事解決完了。”
拂曉任由薄暮牽着手,跟在他身後,“你怎麼知道的?”
“我剛剛登記完了百姓們的基本情況,向他們打聽出來的,沈雲松家裡人是昨天才開始出現重病的症狀,按順序來說自然是該最後給他醫治,算算時間,也該最後一位了。”
這孩子真是靠譜啊,拂曉有些欣慰地想,薄暮這會兒領的路,正是通往沈雲松家的路,也不知他是怎麼記下來的。
沈雲松的住處離徐季家不近,拂曉遠遠的就能看見沈雲松站在門外一直在等她,見二人前來,他連忙作揖,聲音裡含着點虛弱:“兩位,這邊請。”
沈雲松家裡不大,穿過院子就是堂屋,東西各有一處小廂房,後面有一間小房間盛着雜貨,便是這住處的全貌了。
他領着兩人進了西廂房,聽見兩聲痛苦的幹嘔,他臉色一變,快步沖過去,撲在那人身上,慌亂道:“阿蘭,你堅持住,我帶人救你來了,阿蘭!”
阿蘭噴出阻塞在咽部的瘀血,好受了些,看到沈雲松後面站着的兩人,掙紮着要下床,被薄暮給按住了,“阿蘭公子,你且歇着吧。”
沈雲松雙眼含淚,跪下來抓住拂曉的裙擺,哽咽道:“神仙大人,您救救阿蘭啊!您一定要救救阿蘭!”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有人向拂曉下跪了,她心中很不是滋味,連忙扶起沈雲松,“沈公子不必如此,我會盡力的。”
說罷,她朝薄暮使了個眼色,薄暮會意,引着沈雲松出來道:“沈公子,你先跟我來吧,在下有些問題想要問問沈公子。”
沈雲松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值得神仙大人過問的,想着也許隻是一個托詞,不想他呆在屋子裡而已,便擦擦眼淚,跟在薄暮身後,順手把門帶上了。
阿蘭見沈雲松離開,目光灼灼看向拂曉,苦笑一聲:“神仙大人,您如實告訴我吧,我是不是活不成了?”
他眼神落寞,“雲松一直陪在我身邊,我這一走,留下他一個人該怎麼過啊。”
拂曉笑笑:“阿蘭公子,我會盡力幫你延長生命的,還沒到最後,事情也許會出現轉機也未可知。”
阿蘭閉上眼搖搖頭,沒有反駁,拂曉見他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麼,隻好凝神屏息,專心施起法來。
這一換一的法術極其兇險,阿蘭隻覺得自身體内好像被兩種不知名的勢力撕碎了一般,劇痛難忍,他額上青筋暴漲,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随着時間的推移,疼痛逐漸平息,阿蘭全身已被汗水浸濕了,拂曉收手,呼出一口濁氣,對阿蘭道:“安心吧,至少你的病情能維持住現狀,不會再惡化了。”
阿蘭虛弱地根本說不出話,對拂曉輕輕點頭意示自己知道了,拂曉活動活動身子骨,急吼吼地找薄暮去了。
薄暮在外面正跟沈雲松聊着些什麼,看見那粉色身影趕過來,心頭一熱,笑道:“沈公子,這會兒拂曉姐姐已經結束了,你趕快回去照顧阿蘭公子吧。”
打發走了沈雲松,拂曉挽住薄暮的手臂,少年手指輕撫着拂曉柔軟的衣緞,道:“都打聽清楚了。”
拂曉施展法術,兩人瞬息間便移動了數十裡,“我先帶你出去吃點東西,咱們慢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