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心裡苦澀極了,可面上卻是和煦春風般溫柔的笑:“你要出門嗎,我送你過去。”
拂曉,你再不回頭看看我,我就要變成精神分裂患者了。
“好,好啊。”拂曉抿起嘴唇。
“你要去哪裡?”向晚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
“愛人的輕語......”拂曉聲音越來越低。
“好。”
诶?晚晚看起來也沒什麼反應嘛,她就知道是自己多慮了,拂曉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竟然隐隐還有一點失落。
她希望晚晚是什麼反應呢......
心裡陡然生出幾分異樣的情緒,她欲蓋彌彰式地跑向鞋櫃,嘴裡嚷嚷着“我那雙落了灰的高跟鞋呢”,蹲下翻找起來。
還真讓她找着了,拂曉從鞋櫃深處拎出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大概跟高7cm?她撓撓頭,想不起來了,當時買來就沒穿過幾次。
“多謝你啦,晚晚。”拂曉拉開車門,攏了攏長發。
“沒事,”向晚似無意間問道,“拂曉,你晚上幾點鐘回家給我發個消息,我來接你。”
應該蠻快的吧,拂曉這樣想着,沖向晚一點頭,“好。”
拂曉趕到的時候蘇明祎已經早早地坐在那裡了,他訂的是一個靠窗邊的座位,見到有人朝這裡走過來後便心下了然,招了招手,“卓小姐。”
拂曉在外都宣稱自己和卓憐爾是親姐弟,外人自然而然的也都以為她也姓卓了,拂曉不甚在意這些,姓什麼不都一樣,也就從來沒有去糾正過。
“不好意思,讓蘇先生久等了。”她抱歉地笑笑,将外套脫下遞給服務員。
大概是照顧到女孩子們愛美的心,餐廳裡開着充足的暖氣,即使隻穿着裙子也不會感到寒冷。
“沒有,我也剛到,”蘇明祎将菜單遞給拂曉,“卓小姐看看想吃點什麼。”
拂曉随手點了幾樣店裡的招牌,氣氛又安靜下來,她尴尬地轉着高腳杯,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活躍下氣氛。
“嗯......我聽說卓小姐自己有一間琴行,想來一定是對音樂多有研究,我讀本科的時候也選修過西方音樂教學論,說不定能夠得上格與卓小姐淺談兩句。”
蘇明祎主動抛出了一個在拂曉領域内的話題,這讓她稍稍松了口氣,“多有了解談不上,無非是略懂一些罷了。”
兩人就着餐廳内放着的亞麻色頭發的少女聊起了德彪西與印象主義音樂,延伸到當代流行音樂作品,拂曉不由得在心裡暗暗贊歎蘇明祎豐富的知識量。
她記得對方本科的專業是生物工程,而碩士考的是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學,沒想到對跟自己專業八竿子打不着的音樂也了解頗多。
“打擾一下二位,這是本店的情人節福利,店主贈送水果沙拉一份——”服務員笑了笑,端着果盤走過來。
我靠情人節!
拂曉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農曆正月十二,陽曆二月十四,可不就是情人節嗎!
沒想到這位老哥不僅是約的地點尴尬,約的時間也尴尬。
“拂曉,拂曉?回神了。”蘇明祎伸出一隻手在她眼前晃晃,拂曉沖他不自然地咧了咧嘴,抿了一口紅酒。
能不能先離開了啊。
蘇明祎其實挺好的,一米八大個子,人也斯斯文文的,談吐也得體,可惜她真沒有談戀愛的心思,而且蘇明祎看起來也不是她會喜歡的類型。
這酒一般般。
水果也不甜。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内,無論蘇明祎說什麼拂曉都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和他在同一個頻道裡,一問三不知,淨說些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
問起學曆來她更是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從小就腦子笨,初二就辍學打工了。”
“啊?”
蘇明祎也愣了,對面的卓小姐怎麼自從吃了水果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會不會是水果裡有不幹淨的東西給她吃出什麼毛病了,“你可以舉報他們,招童工是違法的。”
這人怎麼一根筋啊?
兩人跨服聊天居然也能聊兩個小時,拂曉腦細胞都快死絕了,心說對面你真是什麼話都敢接啊是吧。
她一口悶了紅酒,頭開始暈了。
“拂曉,和你聊的很開心,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蘇明祎提議道。
“謝謝你啊,不過不用啦,我有小狗來接。”拂曉醉醺醺地拍拍臉,起身就想走。
“哎拂曉那邊是......”
隻聽“嘭”的一下清脆的撞擊聲,拂曉揉揉額頭。
“......玻璃。”
蘇明祎傻眼了,連忙檢查她有沒有給撞壞了。“你沒事吧拂曉?”
他撥開拂曉的劉海兒,明顯怔住了。
這是......紋身?在額頭上紋個,呃,看起來像是一個“惡”字,這也太有個性了吧。
拂曉甩甩頭,不讓他碰到她,“唔,我要走了。”
她不動聲色地避開蘇明祎伸過來的手,撥通電話,“小狗,我現在在愛語呢,你來接我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