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呀,你不用追我。”
拂曉把他的頭發編成麻花辮,插上一根狗尾巴草,又偷笑着解開。這小孩兒,又沒有安全感了。
“你不是說,你和拂曉姐姐會一直在一起的嗎。”
會一直在一起的。
—
向晚的心髒似乎漏跳了一拍,他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着拂曉,指尖還留有掐出來的血迹,卻愣愣地摸上自己的眼睛。
濕的,他哭了。
我很開心,拂曉。
“媽呀,晚晚!”拂曉很快從低迷的情緒中脫離出來,被向晚的模樣吓了一跳。
“你眼睛怎麼了......不是,你手怎麼了!”拂曉抽了幾張紙給他,想要去找醫藥箱。
“不,我沒事。”向晚拉住她,指尖的血花染紅了拂曉的手腕。
“大概是牌邊太鋒利了,不小心割破了吧。”他溫和地笑着,阻止了拂曉想要跑開的動作,随便将血迹擦幹淨。
你别離開我的視線,拂曉,我想要看到你。
每時每刻。
拂曉和卓憐爾拗不過他,隻得随他去了。
這是拂曉第一次在卓憐爾面前提到薄暮,她對卓憐爾始終抱有一點愧疚的心态,大概是曾短暫的将他看成某個人的替代品的緣故吧,所以關于薄暮她從未提過一字。
對不起,薄暮。
對不起,憐爾。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準備出發吧。”向晚看着拂曉,說。
拂曉丢給卓憐爾一小瓶防曬,“你跟晚晚用,不然回到學校你同學們估計都不認不出來你了。”
“過個暑假人種都變了是吧。”卓憐爾笑笑。
拂曉回房間從行李箱裡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泳衣,不知怎麼的臉紅起來。
他媽的,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拂曉一邊唾棄自己,一邊給自己鼓勵。
其實就是一件很普通的連衣裙式泳衣,白色的底色上面印着小草莓印花,裙擺還蠻長的,綴着荷葉邊,可以說是該露的地方一點都沒露。
其實這泳衣帶的挺多餘的......
拂曉塗完防曬換好衣服,任命地給小黃鴨泳圈吹氣。
活了那麼久,她自認什麼技能都能沾點邊兒,就是這遊泳死活學不會。
不然也不會被小滿撈起來了。
“姐,你還沒好啊?”卓憐爾敲着門。
拂曉揉揉酸痛的腮幫子,在心裡暗罵自己是不是腦子離家出走了。
這不就有個現成的苦力嗎?
“這不是等你呢嗎。”拂曉換上笑臉,蒼蠅狀搓手殷勤地把門打開。
卓憐爾赤裸着上身,隻穿了一條泳褲,身後跟着穿戴整齊的向晚。
“啊?”
拂曉扒在門框上,傻眼了。
向晚身上的白色短袖襯衫紐扣整齊的扣着,隐隐能看到被掩藏住的紅繩,手上的護腕應景的換了一個小黃鴨式樣的,下面依然是一條一絲不苟的黑西褲。
......這一身适不适合遊泳先放一邊,不是,這麼穿不熱嗎?
“你們去遊,我在岸上幫你們看着東西。”向晚幹咳一聲,移開視線,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拂曉,舉了下手裡的果汁。
“那,好吧。”
拂曉知道他有自己的一套标準,也沒有多說什麼,一拍腦袋,“快來快來!幫我吹一下遊泳圈!”
拂曉轉身去拿吹了三分之一的扁扁小黃鴨,卓憐爾忍不住扶額,“你再買一個就是了,海邊肯定有賣的,何必這麼費勁兒?”
“帶都帶來了嘛,”拂曉嘿嘿兩聲,“我吹得臉都要炸了,眼裡全是一圈一圈圍着跳舞的星星。”她伸手比劃了兩下。
“我來吹吧。”向晚從她手裡接過遊泳圈,對着氣嘴深吸一口氣,吹下去。
卓憐爾:不是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啊。
很顯然兩個人都沒意識到,拂曉鞍前馬後的用手給他扇扇子,嘴裡不停說着“晚晚真厲害”“哎這一口氣兒足”,而向晚吹得眼眶都紅了 ,為了聽拂曉的誇誇愣是一聲都沒吭。
你們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
晚晚吹氣時好像一隻囤食的倉鼠啊。
拂曉這樣想着,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鼓起的腮幫子。
向晚:......?
“吹好了。”向晚摁下氣門,頓時一陣頭暈眼花。
“小黃鴨複活了!謝謝晚晚!”拂曉美滋滋抱着遊泳圈,把自己套進去,“咱們去海邊啦!”
五點鐘的大海水溫剛剛好,太陽也沒那麼毒辣,拂曉脫了鞋子,赤腳踩在軟綿綿的沙灘上,小心翼翼地避開貝殼碎片,一點一點朝深處走去。
“遊泳圈别撒手。”向晚喊道,“拂曉,玩的開心一點!”
不知道她聽到沒有。
向晚微微笑着,使勁過度的兩腮還有點隐隐作痛,他卻毫不在意。
向晚将視線牢牢粘在拂曉身上,直到混入五彩斑斓的人群中再也看不到,才戀戀不舍地垂下眼睛,羞澀地抿起唇。
等下次有機會,我再陪你痛痛快快的來玩一場。
手機裡的十幾個未接電話實在沒辦法忽視,向晚摸出手機,方才的赧然瞬間蕩然無存。
“喂,”他沉聲說了一句,“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