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是什麼情況!
看台被巨大沖擊力的墨鬼撞得不成樣子,拂曉堪堪扶住僅剩的一點兒圍欄,震驚地俯瞰着一層衆鬼。
她是不是闖禍了。
可是剛剛她根本都還沒來得及出手呢!
“開晨!你幹什麼!”聽到了動靜用最快速度趕下來的覃醉娘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失聲尖叫道。
造孽啊!
尋香樓要完了——覃醉娘心中不停回蕩着這六個大字。
她死死摁住自己人中,急促地不停喘氣,另一隻手胡亂指揮梨花:“快,把她給我押過來,快!”
什麼叫飛來橫禍?這就叫飛來橫禍。
用不着梨花押她,拂曉主動從二樓跳下來,倒在菜湯裡的墨鬼這時候也站起來了,怒不可遏地指着她,惱羞成怒道:“好,好,好!小小藝女竟反了天了,看本大爺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他說罷,手裡一道黑霧氣勢洶洶地打過來,拂曉欲哭無淚,此刻卻來不及做解釋了,她身體騰空,單手撐住,翻過另一張桌子,嘴裡念着罪過罪過,一矮身半跪下,而擋住她的桌子則被黑霧擊中,四分五裂。
“盛鄰大人您消消氣,我這就讓下人狠狠教訓這不長眼的丫頭!”覃醉娘提着裙擺跑下來,擋在兩人中間,對着墨鬼不停地賠笑臉。
“媽的,看見你那張醜臉就惡心,你給我滾開!”他一把推開覃醉娘,揚起手又想攻向拂曉。
“都住手!”
一聲充滿中氣的渾厚男聲從三層最中央的看台上傳來,一時間大堂裡的鬼包括墨鬼都不由停下了動作與哄鬧,擡起頭尋找聲音的主人。
邀月仙君抱着雙臂,一腳踩紅在木護欄上,不可一世地看着下面,見衆鬼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這才擡起手,伸出大拇指指指自己:“冤有頭債有主,一切都是因老娘而起,剛剛也是老娘幹的,玄鬼大人不要牽扯到别人進來。”
拂曉瞬間星星眼,她收回剛剛說他無情無義的那句話,邀月仙君,你簡直就是救世主!
“你胡說!剛才你根本不在暖玉閣裡!”墨鬼瞪着他。
邀月仙君眼睛瞪的比他還大:“大人難道連絕招‘隔山打牛’都沒聽說過嗎,真是死的太早孤陋寡聞。”
那墨鬼也是個腦子轉不過來彎的,這就有點信了他的話,将信将疑地眼神在他和拂曉之間搖擺不定。
拂曉上道,立刻抽出手絹,假惺惺地擦擦臉上并不存在的眼淚,柔若無骨地撲在一旁的“圍觀者”鳳來儀身上,抽噎着哭泣:“小女冤呐嗚嗚嗚,這酆都界之大竟無一人能站出來為小女主持公道嗚嗚嗚嗚嗚!”
鳳來儀得了她眼色,也撫着她的頭發,神色哀傷:“沒想到堂堂玄鬼竟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真真兒是叫人寒心。”
幾人一唱一和地把節奏給帶偏了,周圍圍觀的鬼群也竊竊私語了起來,那墨鬼漸漸冷靜下來,暗道不妙,這若要讓合城其他同僚聽見了豈不是都得排着隊笑話他被低等小鬼戲耍,丢盡了臉面。
“好,既然你主動站出來,本大爺一向豁達,也就不追究他人責任,尋香樓今日的損失本大爺親自掏腰包補上。可你!”
墨鬼指着邀月仙君,對覃醉娘冷道:“覃老闆,這人得交給我,一切由我處置。”
等你到了本大爺手裡,再想怎麼樣可由不得你了!
墨鬼舔了舔嘴唇,府裡那幾個早就玩膩了,正好碰上了一個這麼另類特色的女子,看他怎麼将她身上的刺一根一根折斷,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這......”
覃醉娘面露難色,即使她再什麼想保下淩日丫頭,此刻也是有心無力,隻能咬咬牙:“成,這回是咱們尋香樓有錯在先,這丫頭抵給您賠罪了。”
“不行!”拂曉一改哭唧唧的樣子,有些急了。
怎麼能讓墨鬼把邀月仙君帶走,若早知結局竟是這樣,她怎麼也不會順勢把鍋甩到他身上的。
可惡,剛才那道不明粉光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無礙,走就走,”邀月仙君從三層直接跳下來,刻意在拂曉面前停留一會兒,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别太想我。”
拂曉怔怔地看着他被墨鬼帶走,手裡不自覺地握緊了裙擺。
大堂裡衆鬼見沒樂子可看,又鬧哄哄地催着覃醉娘:“覃老闆,趕緊收拾桌子,還能讓我們喝一壺,”
“是,是。”
覃老闆也是個見過不少大場面的,連忙招呼梨花帶幾個人整理下亂成一鍋粥的一層,拱手賠笑道:“驚了各位大人是我覃某人管理不周,為表賠償,今晚一切消費由尋香樓買單,大家吃好喝好!”
接着她吊起兩條柳眉,怒氣沖沖地對着拂曉和鳳來儀一喊:“你們兩個,跟我上來!”
變臉真快啊,拂曉咂舌,奧楚蔑洛夫的原型其實是這位覃老闆吧?